谢书欣最后还是按耐不住，说道：“熙昭容，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何必处处不饶人呢。贞小仪已然得了皇上处罚，此事日后便不可再提。好了，大家都退下吧，贞小仪留下。”

罗春意顿时气鼓鼓的，显然很是不服气，想要理论一通，却被谢书欣一个眼神制止住了，顿时气得连退礼都不行，直接离去。

其余妃嫔自是按照规矩行礼告退了。

季长安乖乖坐在自己的原地不曾动弹，那罗春意离开时瞪她的那一眼都被她无视了。

“贞小仪，你可知本宫留你下来所为何事？”谢书欣故作高深的看着季长安，眉眼间的温柔若隐若现，让人觉得安心。

季长安早就看透。

这谢书欣，与其说她待人温柔和善，为人亦是有仁慈之心，还不如说她压根看不上这后宫女人的争斗。独她一人是得了皇上真心偏爱，无分毫的杂质，更是有皇上长子，是皇帝心目中的妻子。

“嫔妾愚钝，还请夫人指点。”季长安自然不愿在谢书欣跟前充当那个聪明人，彼此打着哑谜。

谢书欣微微皱眉。

“贞小仪，你以往不是这样的。”谢书欣有些不悦，但是面上还是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她始终记着皇上同她所说之事，虽然她觉得自己能够应付，不需要培养什麽人。

季长安不怒反笑：“那夫人倒是说说，嫔妾以往是什麽样的？”

谢书欣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只当是季长安怨怼刚刚自己不帮其说话，故而又道：“先前并非是本宫不愿帮你，只是皇上说你终究需要成长，一味的任由自己的性子只会让你更加无法适应宫中的生活。本宫与皇上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与其与嫔妾说这些有的没得，良夫人不如告知嫔妾皇上与良夫人到底是想要嫔妾做什麽，好让嫔妾更能接受一些。”季长安知道，除了谢书欣，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亦或者对一个女人特殊，倘若有了这麽特殊的机会，必然是皇帝有所谋利之处。

谢书欣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为何，皇上就是希望你能无条件站在本宫这边，为本宫谋划，时刻帮衬着本宫。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季长安要被气消了。无条件站在某人一方，无条件为人谋划，时刻帮衬。这与下属有何不同，一旦有了主子和下属的这个名头，便也代表着哪怕自己日后爬到同良夫人一样的高度，也将低其一等。

“嫔妾愚钝，帮不上良夫人任何，还请良夫人替嫔妾回绝了这样的差事。”季长安脸色淡淡，看不出丝毫不满。

谢书欣点头，一脸理解。

“你的顾虑，本宫都明白，本宫也不会强制你帮本宫什麽。只是熙昭容那里，你尽量避着些，有些东西皇上还需要熙昭容来完成，所以会偏袒熙昭容些。”谢书欣也实在对季长安有些好感，季长安的性子与她年轻时极为相似，所以不愿季长安去同罗春意硬碰硬，同时更多的是不希望季长安这个倔脾气破坏了皇上的计划。

“良夫人说的这是什麽意思？”

第三十一章 坦白一切 古怪掖庭

季长安微微擡头对上谢书欣的眼，脸上还有着进宫一年都未磨灭的倔犟。

谢书欣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本不欲同你说，但是本宫看得出你的性子太像本宫年轻时候了，不同你说，定会犟一辈子。熙昭容嘴里念叨着火药，肥皂，水泥等一系列新鲜的东西，多数利国利民，皇上想要让其全部记起来，并且施用。”

利国利民的东西？

陈抒祁或许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他终究是个好皇帝，在先皇的影响下，陈抒祁刚登基对百姓的改革和调控，以及牛痘的实施，季长安都是深受其间恩惠的。

可……倘若罗春意真的知道那些法子，又岂会到如今都未能成就任何一个，反而一直吊着皇帝。谁都知道，一直吊着，不给点甜头如何可能长久。

“她说了，皇上和您便信了？”季长安不觉得这两人会如此蠢笨，任由别人说什麽便信什麽。

谢书欣淡淡摇头。

“都说恪妃是靠着太后才得以入宫封了高位，可就没人好奇她罗春意，为何能在入宫后便得封贵嫔吗？”谢书欣是个耳根子软的，她不喜陈抒祁身边一个又一个得女人，偶尔也会不耐烦，但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是苦过来的，她不希望旁的姑娘也如此。

所以在后宫之中无论是咋呼的罗春意，还是可恶卑微的沈如棠，她都曾努力过，只是旁人并不领情罢了。

“为何？”季长安以前一直以为是为了制衡左相权力，才迎了右相之女罗春意入宫的，而今听着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