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一愣，竟是……崔衡的人……

她尤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时，义正言辞地让他撤走她身边的人，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要他的人来救她……

那宫人见柳婵真迟迟不语，急切地说，“柳姑娘，快和我们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柳婵真退后一步，神色从最开始的迟疑变得坚定，“我不走。”

那几人神色大惊，随即道，“这是为何？柳姑娘，绍焱可非良人，这大燕江山也快不保啦！柳姑娘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啊！”

这些事柳婵真比他们更清楚，若是从前她定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可现在若是她走了，那云华的仇怎麽办？铜官镇上上下下人的仇又该怎麽办？

云华为她做过那麽多事，如今因为她连性命都没了，可她却不曾为他做过什麽，如今他人不在，纵然她想做，他也不知道了……

她只希望能用绍焱的人头祭奠他的在天之灵，也不枉他们夫妻一场……

“我要留下为云华报仇。”柳婵真眼神坚定地说，“你们送我回去吧。”

这些人见柳婵真神色坚定也只好又将柳婵真带回去，路上，柳婵真忍不住问道，“表……表哥他还好吗？”

她想，他应该是不太好，司云华是他的挚友亦是他重要的助力之一，如今却轰然离世……

为首的宫人神色为难地说，“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待在这深宫也没见过崔大人，不过听传讯，崔大人如今没什麽大碍。”

这就好……

她突然庆幸母亲没有选择跟着她去铜官而是跟着崔衡去了江宁，否则定也难逃这次的劫难。

“不过崔大人有句话让我们带给你。”

“什麽话？”

“崔大人说，让您不要怕，他一直在您身后。”

柳婵真抿了抿唇，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柳姑娘，其实你只管跟我们走就好，司将军的仇，崔大人会报的。”

第189章：求合作

柳婵真看过所谓的凤袍后，绍焱仍一直不见蹤影，听宫人们说他一直在承明宫与谈青平等人商议军国大事，她估摸着邵焱一时半会应当不会回来。

若是她能入承明宫听邵焱和他们商议些什麽内容就好了，这样她也能传递些这边的情报给崔衡。

她左思右想决定先去试试看，万一真能听到些什麽讯息呢？

“娘娘，请回吧。”小太监在殿外道，“皇上说了，今晚会晚些回去，让您早些入睡。”

柳婵真有几分遗憾地看了眼灯火通明的窗户，只能先行告退。

柳婵真一面想着该如何探听信息一面卸钗洗面準备入睡，她正想的入神时，思柔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她放下盆，欠身道，“娘娘，小柔来给娘娘洗脚。”

柳婵真蓦然惊醒，她定定望着面前垂着头的思柔公主。

她今日没有杀她，但不代表她原谅了她。

“不用了，你出去吧。”

她宁愿自己洗，也不想让她碰她。

谁料思柔并没有依言出去，而是四下环顾了一圈，随即压低了声音问，“你也很恨他，想杀了他吧？”

柳婵真眼眸闪了闪，随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思柔一把抓住柳婵真的双臂，近似癫狂地问，“我们一起合作吧？一起合作杀了他！”

她神色狰狞再配上那张伤痕累累的脸让人无端感到阵阵寒意，圆噔噔的眼睛里是刻骨的恨意。

柳婵真微微皱眉，试图甩开她，“放开！你再发疯我就把这一切告诉邵焱了！”

不料，思柔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你去说吧，去说吧。”

“最好让他杀了我。”

她说着缓缓放开柳婵真的手臂滑跪在地，脸上的神色似哭似笑，“你知道我现在过得是什麽日子吗？每日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你今日还不如将我杀了。”

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却是宫中人人可欺的丑女柔儿。

这样的日子活着又有什麽意思？

柳婵真瞧着她崩溃绝望的模样，心中并不同情她，她没有忘记她做公主时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多少还是一位贵女，可在无意间招惹了她后，她都能肆无忌惮的动手杀她，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有多少死在她手上呢？

邵氏皇族的人没有一人无辜。

“我不会杀你。”柳婵真平静地说，“也不会与你合作。”

“为什麽？”思柔擡头质问道，眉宇间还有几分当年的盛气淩人，“你是不相信我？”

柳婵真自然不会相信她，对她而言，有她没她的结果都一样，她又何必多一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