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没人比我们更般配。”

但这些都没用。

因为李佚笙不愿意。

于是谢久辞在贺卡里祝她节日快乐。

“后半句是假的，也是真的，如果你能够开心的话，那麽，你如何理解，都是对的。”

这是他本应在那日晚间留下的绝笔。

黑色玫瑰，有两层花语。

有人会想将它视作情人的告白，仅此而已。

也有人想借它说，愿意付出全部，以“死”谋“生”，心甘情愿地无数次爱你。

“我做不到不爱你，也做不到祝福你。但我可以保证，我属于你。”

“永远，永恒，永生。”

墨团晕开，谢久辞擡手摩挲着书信的边缘，突然间想问她一句。

“花收到了麽。”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话，连谢久辞自己都觉得离谱，他捏着手机想要撤回，指尖却抖得不像话，一不小心误点成了删除。

谢久辞默然无措。

算了，可能只是想确认一下。

她今天最后有没有开心。

谁让，他败坏了她约会的兴致。

那就当作赔罪吧。

谢久辞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聊天了，他早就不再肆无忌惮。明知自己在黑名单里躺尸，却还是在出国前，不忘叮嘱郑之舟几句。

“如果有人发消息，立马告诉我。”

“不管场合，不管什麽时候。”

“无论什麽内容。”

“请在看到之后。”

“尽快，告知。”

毫无意外的是，谢久辞在国外的生活过得很平静。

一潭死水。

每当黑暗吞噬白昼，谢久辞甚至连灯都懒得开。

日子真是太吵了。他想安静地待会儿，可是沉默依然喧嚣。那就索性，让灵魂陷入荒野沼泽，一次又一次地纵情燃烧。

于是，他在火光里祈求，选择向死而生。

快乐

*

月色中天, 校园里的喧哗平息，夜晚静得出奇。

休息室窗户没关，夏日的晚风又暖又急, 呼啸吹来，窗台上的几盆水培蝴蝶兰第一次怒放摇曳。

休息室很亮。

灯下, 李佚笙的影子被拉得极长, 似要慢慢融进窗边的夜色。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安静的空间里，李佚笙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眼中红丝布满, 只死死盯着亮起的屏幕。

三分钟了, 整整三分钟。

盛翊礼没有回。

可李佚笙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说什麽了。

她迷茫地闭了闭眼, 很快缓神，将情绪收起，继续看着手机耐心等待。

正巧陆恒言的消息弹出来, 她瞥了眼，才划进去回道：【可能得等放假后了, 我挑个时间去把鑒定做了。】

陆恒言：【好的。】

指尖本来已经摁在了退出的地方，李佚笙却忽然顿住, 又冒昧问了他一句：【你和谢久辞还有盛翊礼他们，是怎麽认识的？】

陆恒言：【……】

显然，陆恒言关注点偏离：【饭局上认识的, 同时。】

隔着屏幕，李佚笙摸不準他的语气。

而且两人的对话向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彼此间更谈不上什麽交情。

所以当话题尬在这里以后，她也没再继续追问。

与陆恒言的聊天便到此为止。

习惯性地用表情包结尾后, 李佚笙又跳转到和盛翊礼的谈话界面。

她犹豫地敲着键盘：【那要是，不方便的话……】

后面的话还没打完, 屏幕上方却跳出来一个微信电话的提示图标，紧接着震动声随之响起。

李佚笙垂下的眼睫忽地颤了颤，她磨蹭着划到了接听。

“干嘛呢？”

男人的声线低醇醉人，悠悠散在周围，尾音略微上挑。

是谢久辞。

李佚笙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嗯？”

只有一个字，滤过电流，好听的过分。

李佚笙就觉得整颗心像是被羽毛轻抚了一下，又痒又空。

她声音极浅地应着：“没干什麽。”

“撒谎。”谢久辞说得肯定。

语调陡转急下，李佚笙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我真的没有干什麽。”

她确实没干什麽，除了……

闻言，对面的人似乎愣了下，旋即又笑开：“那你心虚什麽？”

“李佚笙，我怎麽觉得你今天晚上有点反常呢？”

“……”

没等李佚笙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将话题转开，谢久辞就油腔滑调地接了句：“啊——”

“我知道了。”他勾着笑，非常不要脸地说：“你在想我。”

李佚笙：“？”

李佚笙：“！”

李佚笙：“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