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喃喃呓语：“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席靳白沉声道：“不能。”

没得商量的语气。

“为什麽？”

桑余意识并不清醒，只是恍惚中在和他对话。

借着酒劲，她大胆地问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那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现在问这个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席靳白没有直接回答，“你说呢？”

他以为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

桑余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恍如一阵虚无缥缈的风，“不重要了。”

这种抓不住她的感觉令席靳白有一瞬心慌，眉心不展，捧着她的脸颊擡高，“为什麽不重要？”

桑余呢喃：“都过去了。”

席靳白叹息一声，包裹着几分无力感，“你过去了，我还没有。”

桑余睁着不清明的双眸，眼神很空，自说自话般，“即便你喜欢过，也没有选择我……”

席靳白呼吸加重，喉咙发音艰涩，“你怎麽知道我不会选择你？”

桑余在心底说：因为你已经放弃过一次了啊。

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席靳白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缠绕，掺杂着温泉池里的热气，滋生出旖旎和缱绻，他口吻郑重，每一个字音都咬得很清晰：“会选择你，也是真的喜欢你。”

声音像从远方幽谷传来，有些不真切。

桑余睫毛轻颤不止，眼底笼罩着一层薄雾，心跳像乱了频率的钟表指针，一下一下的敲击心髒。

她等这句话等了好久。

偏偏它来得太迟了。

她无法回应，不能回应，亦不敢回应。

许久没等到她说话，席靳白又转移了话题，指尖捏着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皮肤，“暗恋的人是谁？”

桑余思绪跟不上，迟钝地做出反应，摇头挣开他的手，“嗯……不能说……”

问不出来，席靳白又换了个问题：“那还喜欢吗？”

桑余认真思考片刻，“不知道。”

席靳白拧紧眉梢，“我不喜欢这个回答，换一个。”

第85章 说喜欢我，余余

“换一个？”桑余被酒精充斥的大脑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睁着无辜的双眸看他，“换哪个？”

席靳白诱导她，“说不喜欢他。”

他故意压低嗓音，温温沉沉的声线像午后浓郁的咖啡，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桑余重複他的话：“不喜欢他？”

席靳白纠正，“肯定句。”

桑余不高兴地推了推他，抱怨：“你好麻烦。”

席靳白失笑，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那你说喜欢我。”

怀里的人偏要和他作对，还扬了扬音量，“不喜欢。”

这回是肯定句。

席靳白不由得怀疑，“你到底醉没醉？”

“没有。”桑余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晃得更晕了。

席靳白扶住她的头不让她乱动。

因为泡温泉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团成一个丸子固定在头上，额角几缕碎发被雾气濡湿，贴在脸颊上，面色红润，皮肤透着光泽，纤长的天鹅颈及精致的锁骨外露，仿佛无声的发出邀请。

席靳白空咽了下，蛊惑般的凝视她的眼睛，声音再度低哑，“说喜欢我，余余。”

尾音像鈎子一样挠得人心痒。

桑余轻易踏入他编织的温柔陷阱中，迷离的发出声音：“喜欢……”

“你”字的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清。

这几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子，剪断他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席靳白俯身压下来，薄凉的唇瓣贴上她温热的红唇，果酒的醇香自唇齿间溢出。

桑余被迫仰头，张开嘴，阖上眸子。

出于本能反应，回应他的吻。

让原本温和的吻瞬间演变得急促、火热。

席靳白揽紧她的腰，掌心贴在她后脑勺，迫使彼此之间毫无间隙。

喘息声起伏、交融……

在四下寂静的环境中分外清晰。

桑余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左手习惯性地摸他喉结，感受在手中滚动的触觉。

哪怕时隔这麽久，有些反应和动作依旧改变不了，好像形成了肌肉记忆。

席靳白掌心探入她浴袍。

接吻声愈演愈烈。

江棠好不容易把童彤和孟晴送回她们各自的房间，放心不下桑余，还是决定返回一趟。

虽然刚才让服务员过去了，但还是怕出什麽意外。

谁曾想下去会看见这麽刺激的一幕。

她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做了个荒唐的梦。

不然怎麽会看见席靳白和桑余接吻？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觉瞬间传递到大脑，证明她没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