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慕就知道他会是这个立场，所以之前才没有和他商量：“那样我就会错过你的生日，错过你胜诉……”

“既然你已经相信我会胜诉了，那就不用担心我，”周彦看着她，目光温柔，“去吧，我等你回来。”

“好。”

55 茉莉青提切片（正文完）

禾慕又开始计算八个小时的时差, 只是这次加减颠倒。

她是这个项目里唯一一个外派的成员，落地英国之后基本没有时间休息调整，堪堪赶上进度。

忙了一周之后, 就是四月二十——周老板的生日。

离开京华前两人已经计划着提前庆祝，但禾慕难免还是觉得遗憾，

她原本还想着能不能请假极限飞行回去给周彦送个惊喜但是现在看项目情况，回国那简直想都不用想。

禾慕只能算好时间卡着国内的零点给周彦送上了祝福, 视频那头, 许予诺、夏秉言和周孜一对着镜头和她打招呼，看到他身边有了许多陪伴, 禾慕也放下了心。

周老板不常说思念，唯有这天避开衆人，对着听筒悄悄说了句：“我想你了。”

禾慕一下子眼眶又有些湿润，干脆化难过为动力, 看了一晚上蛋糕制作教程。

“礼物盒蛋糕分为几个部分, 首先, 巧克力饼干的烤制需要黄油、糖粉、低筋面粉、可可粉，最好準备一些杏仁粉……”

禾慕一边看, 一边用笔记本记下要点。

这还是她第一次那麽认真地学习一个甜品的制作过程，觉得自己回国一定可以靠手艺惊豔衆人。

忙碌了一段时间之后, 禾慕逐渐习惯了工作节奏, 也有些空閑时间开始在周围城市走走看看。

她大学时曾有过短暂的欧洲旅行, 但那会脚步匆匆, 没有机会细细地去欣赏与品味，现在走在这些街头, 她会想起周彦曾经和自己说过的在国外留学时的经历，好像行走在这些接到, 也行走在他过去的生活里。

她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彦，没一会，对话框里就多出了几个地址。

那是周彦曾经就读过的学校，还有他和周教授租住的小公寓。

禾慕把它们加到自己的游览清单，而后向周孜一问来了周教授的墓地位置。

她抽出一天的时间，从那几个学校走过，又在公寓楼下的路牌给周彦打了个卡，最后，在举办周宏方葬礼的教堂旁，按照周孜一发过来的信息，找到了那块墓碑。

墓碑上没有照片，黑色的石料上用金色的颜料写着周教授的信息，文字在英国难得的阳光下散射着光芒。

禾慕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人谈不上有什麽感情，但站到这里时内心还是五味杂陈。

她弯腰在那里放上一束白色的菊花，而后按照国内的风俗在墓前斟了三杯酒。

临走时，她把墓碑擦干净，给周彦拍了一张照片。

对方输入很久，到最后发过来的消息只有“谢谢”两个字。

禾慕在国外忙于项目，国内周彦也并不轻松。

章志坤精明、谨慎、咬定便不放松，案件审理的时间被他想尽办法地延长。

禾慕每次在电话里听周彦或周孜一聊起项目进展，都会对周老板的这个对手有些感慨。

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只是歪门邪道和自己的能力一样多的时候，人就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人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在两人间隔上万公里的陪伴中，春天就这麽悄然结束了。

相遇一周年的时候，禾慕发了条朋友圈：

【MUMU：好想吃茉莉青提蛋糕啊……】

周老板点了个赞，半天后，禾慕收到了他发来的制作教程。

和网络上那些“适量”“些许”的内容不同，周彦的教程显然是为了禾慕量身定做，她平时常有的那些疑惑都专门标注了出来，但禾慕还是不觉得自己能在异国他乡複刻周老板的手艺。

“算了，”禾慕在电话着头叹了口气，“等回国你做给我吃吧。”

周彦似乎轻笑了一声，说好：“什麽时候回来？”

“起码还得半年，”这种跨境的金融业务真的非常耗时耗力，但能带给人的成长也真的十分明显，“之后如果有空应该可以回国几天。”

“回来前告诉我，”周彦声音一如既往温情脉脉，“青提上市时间还有好几个月呢。”

青提上市时间有好几个月，可惜禾慕并没有那麽快就拥有假期，真到她能回京华的时候已经是冬天。

项目其实刚刚进行到中段，禾慕请假回来，主要是想赶上周彦案子的最后一次庭审。

许久没有回来，法院的环境都有些陌生，禾慕把行李寄存在机场便赶来了法院，坐在陪审位置上听最后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