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慕挑眉，她之前一直以为夏秉言是乐团的粉丝，但听这话，似乎另有些故事啊……

“你只说要FM乐团的票，没说要许予诺的演出票。”周彦神色如常。

夏秉言无语地笑了几声：“懒得搭理你……”他还想说些什麽，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

“他是你妹妹粉丝啊？”夏秉言转身去后面接电话，禾慕凑到周彦面前低声问道。

“他说他对许予诺一见钟情，”周彦冷笑了一声，“都是借口。”

“我什麽时候说的一见钟情？”夏秉言打了电话回来，“我说的是我见她第一眼，心中就响起了动人的旋律——她是我的灵感缪斯。”

“然后你当着她的面打了她哥哥？”禾慕眨眨眼。

夏秉言一时语塞：“我要票就是为了当面和许予诺解释那天的事，”他擡手指了指周彦，“还不都是因为他，遇到事情只知道自己抗，不想别人担心就只会瞒着然后玩消失，活该挨我那一拳。”

夏秉言才意识到自己被禾慕一句话带出这麽多句，长出了一口气：“团队那边要我过去一下，你们一起走吗？”

“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多待一会吗？”周彦回答前，禾慕倒先开口问道。

夏秉言一愣，而后一脸会意地笑笑：“十二点之前离开，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就行。”

他是真的有事，朝周彦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开了大厅。

偌大的音乐厅里，就剩下了周彦和禾慕两个人。

禾慕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台上的钢琴：“你为什麽不跟他们一起创业？”

周彦坐到她身边：“毕竟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那就是解决清楚之后就还是有可能的。

他以为会听到禾慕的劝说，不料她话头一转：“这钢琴不便宜吧？”

周彦的目光也落到台上那架钢琴上：“贝希斯坦的音乐会系列，”他看着聚光灯下熟悉的乐器，站起身来，“想听吗？”

禾慕擡头看向他，音乐厅的灯光渲染在他身上，和周彦在蛋糕店里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禾慕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想弹吗？”她看着周彦，“我想听你想弹的时候弹出来的曲子。”

“那会可能就遇不到这麽好的琴了，”周彦看着台上的钢琴，沉默了片刻，“可遇不可求，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吧。”

以周彦的出身和学习经历，这钢琴哪里算得上可遇不可求。

无非是眼前人可遇不可求。

禾慕看着周彦从侧面走上舞台，坐到钢琴前，用手轻轻弹下几个音节，他还是穿着下午那一身卫衣，但是现在的状态却是禾慕从未见过的。

而后，乐曲便从他指间流淌而出。

禾慕能听出来周彦应该确实很久没有演奏过这首曲子了，开头的地方音符并不十分流畅，但很快就渐入佳境，乐调轻柔、细腻，饱含着温情和浪漫，氛围柔和而温馨。

曲子不长，禾慕还没有听够就已经结束了，周彦坐在钢琴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才站起身，走回禾慕身边。

禾慕看着他重新走到自己身边，才结束了对乐曲余韵的回味：“这是什麽曲子？”

“舒曼根据德国诗人海涅的诗集而创作的一部的曲集《诗人之恋》，由十六首独立歌曲组成，每首歌曲都描绘一种爱情情感，这是第一首，”周彦在她身边坐下，“我当时在学校帮一个声乐系的朋友伴奏过，所以记下来了。”

禾慕挑眉，她就知道周彦选这首曲子别有用意：“哦，”她拖长声音，“记下来给几个女生弹过？”

“只弹过这一次，因为我最喜欢的这一首叫《Im wunderschonen Monat Mai》，”周彦笑得眉眼弯弯，“《在明媚鲜豔的五月里》。”

“我在五月的夜晚只遇见过一个明媚鲜豔的人。”

表白来得突然，禾慕移开头，却憋不住自己的笑容，她轻轻咳了两声：“走吧，”她弯着唇角，站起身，“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日出呢。”

周彦低头笑笑，并没有纠结于让她给一个明确的回应。

他们锁上音乐厅的门，踏着晚风和大海的潮汐声走在度假村的石子路上，刚坐电梯来到自己的楼层，禾慕不出意外地在回廊看到了等在自己门口想肖筱晓。

肖筱晓看见二人，擡手打了个招呼，而后看向禾慕：“慕慕，我找你有点事情。”

有什麽事情，禾慕腹诽，无非是听说了八卦之后无论如何也等不到明天早上了。但她还是配合地走过去，“来我房间说吧，”她转头和周彦道别：“明早见。”

周彦却忽然叫住她：“明天几个人去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