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的是，如果会有愧疚，如果会反省，当初就绝对做不出那种事。

但她没说。

她不忍心。

“行吧，那我就暂时尊重你的决定。”童弦音道。

既然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她就暂时不去勉强。

她用了暂时二字。

若华婳那个所谓的母亲毫无作为，那到时再说。

——

离开警局，童弦音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办入住。

她得留在仓城持续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和结果，持续关注华懿的情况。

正好也有时间码字。

——

断望山山崖下，殷焰亲自带队，除了他，都是专业人员，找寻了一整天，毫无收获。

“殷总，时间太久了，都快一年时间，尸体早已腐烂，被微生物蚕食，这深涧又是流动的，不可能再找到尸体的。”经验丰富的领队实言道。

殷焰还不死心，让他们继续找了两天，甚至让人深潜到水底去寻，依旧一无所获，才不得不放弃。

警局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开着车返城。

殷焰将蓝牙耳机塞进右耳的耳廓。

“殷少，琉璃申请见你。”手机那头的人道。

殷焰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拒绝得很干脆：“不见。”

“她进来后就一直不配合，什麽都不说，刚刚她申请见你的时候，承诺我们，只要让她见你一面，她就主动坦白一切。”

殷焰冷嗤：“她现在还有什麽资格提条件？”

那头未响。

殷焰抿唇，下颌骨明显绷紧，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变得冷冽。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第七百八十七章 笑红了眼

在警局里，殷焰见到了琉璃。

琉璃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看到他，眼睛就红了。

殷焰无动于衷，冷脸冷声：“听说只要我见你一面，你就会配合他们的工作，如今已经见了。”

说完，他作势就準备起身。

琉璃连忙出声阻止：“焰哥哥，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麽好说的了，你有什麽话，就跟他们说吧。”

他们指的是警察。

殷焰起身，拔腿就準备走，琉璃再度急声制止：“不是我，是奶奶要对你说的话。”

听到‘奶奶’二字，殷焰瞳孔一敛，当即停脚回头：“你还有脸提她！”

琉璃眼睫颤得厉害，她咬了咬唇，强自忍住在眼窝里打转的泪水。

她知道，在他面前，她哭也没用。

“你听完她的话，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她哑声道。

殷焰看着她，目光冷得就像是淬了冰。

“让你转达的吗？让你转达的话，没必要听。”

琉璃明白他的意思。

通过她嘴里说的话，他是不会信的。

“不是，是她给你留的遗言，只是让我在合适的时候放给你听。”

殷焰冷嗤：“合适的时候？”

现在这样的时候吗？

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坐了回去。

琉璃眼波微动。

她就知道，任何时候老太太都是这个男人的软肋。

“我的手机被他们没收了，在那上面。”

殷焰掏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很快，就有警局的人将琉璃的手机送了过来。

待人离开后，琉璃将手机开机，在隐藏文件里，点开一段录音。

老太太熟悉的声音响起，殷焰瞳孔微敛。

“小焰，你能听到这段录音，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这件事不是琉璃的错，一切都是外婆的主意，是外婆设计的这一切，是外婆逼迫琉璃这样做的。”

殷焰愕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外婆知道自己要被撞？

是他外婆设计的这一切？

他外婆设计了自己赴死？

“外婆也是没有办法，你一直在骗外婆，我知道你跟琉璃是假结婚，你想等我死了，再抛弃琉璃去找童弦音，那琉璃怎麽办？这是外婆能为琉璃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殷焰默然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薄唇越抿越紧。

“小焰，外婆不求你能原谅琉璃，但求你看在外婆已经为此付出性命的份上，不要让琉璃去坐牢，想办法将她捞出来，外婆知道，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办到。”

录音结束，殷焰就像是被点了定穴一般，整个人石化在那里。

琉璃见状，当即开口保证：“焰哥哥，这确实是奶奶的留言，我没有做任何加工，焰哥哥如果不信，可以找技术人员鑒定。”

殷焰没理她，眼睛里有各种激烈的情绪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