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大家都是晚上才愿意干活，多少还得喝点。”她回道，“你们改得也让我很惊喜，小提琴加得……”

这时她耳麦中突然传来一声啸叫，把她给吓了一跳。工作人员赶紧跟她道歉，说调音操作失误。她平複了一下跳得飞快的心髒，重新把话说了一遍。

中场休息时，应循声逃难似的奔向休息室，她的头很疼，也很想吐。

章亦然跟着她，说：“循声，你脸色很差。”

“抱歉，让我休息一下，你别跟进来。”然后把他拦在了门外。

她感觉自己在溺水，一种濒死感袭来。她让小琪出去守着门，别让人进来。考虑了一下，她瘫在椅子上，给许观昨打了个电话。

幸好，很快就接通了，不然她怕自己会掐断。她本能厌恶软弱，也厌恶向他人展示自己的软弱。

“声声，晚上好。”他的声音传到耳中时，她闭上眼睛，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许观昨，我好难受。等会儿还有录制，你安慰一下我。”她的声音没有气力，他一听就猜出她是惊恐发作了。

伴随着收拾东西的环境音，许观昨说道：“不用害怕，我在这里。你等等我，我来陪你。”

“我好没用啊，这点事都做不好。”

“是我没用，我想见你，我忍不住了。”

她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来陪陪我吧，我好想你。”

“声声，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不是不会唱歌吗？”

“你不要嫌弃我。”

“不嫌弃。”

过了一会儿，许观昨哼了首过年最爱放的歌，果然找不準调。

“许观昨，你好可爱啊。得亏我是专业的，才能听出这是什麽歌。”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笑意，“你的脸是不是都红了？”

“我看看，……是有点红。”

“你害羞了。谢谢你，我好多了。”

“去吃一颗糖，结束掉今天的工作，之后就可以抱到我。应循声很强大，一定可以做到，许观昨相信她。”

“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应循声翻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盖过那股恶心感。她看了一下时间，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给自己做着思想建设，随后起身走出门。

“姐，你没事吧？”小琪问，递上来一瓶水。

“好多了，麻烦你了。”

“顶流刚刚在这站了好一会儿，特别像……”小琪欲言又止。

“像什麽？”

“産房外的孩子爸。”

“……你真行。”她庆幸自己这口水咽得快，“拜托学点我好的地方。”

“姐，你别生气。我故意的，想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知道，谢谢你。”

找化妆师补了一下妆，应循声回到现场继续录制，对章亦然的关心道了声谢。乐队候场时，主持人念着广告词，她回想起许观昨哼出来的怪异旋律，在歌词本上的空白部分複写了下来。

偶像的黄昏

录制结束，她活动了一下。跟大家寒暄完后，坐车回到酒店。收拾完自己，她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她扑了上去，搂住他说：“这麽匆忙地赶过来，很累吧。”

“不累。你做得很好，我来奖励你。”许观昨把她抱了起来，护住她的头，抵着墙亲了起来。

“我想要你。”应循声在他耳边说，“东西都买好了。”

“你还有工作。”

“装什麽正人君子，装又装不好。”她在他耳边重複着那段旋律，还没哼几句就被他堵住了嘴，压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记忆力怎麽这麽好。”他的耳朵泛起红晕。

“因为我很在意，还以为你听不出来呢。”

“听不出来也知道你在使什麽坏。”

“你的创作，我征用了。许老师，给自己想个艺名吧。”

“好，可以陪我洗澡吗？”

“我看你根本就没想问我。”

……

许观昨亲着应循声的额头，说：“我很高兴，你在不舒服的时候来找我。”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好很多了。你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很荣幸。即使没有我，你也可以自己挺过来。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你帮我揉揉吧。”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用手指轻轻揉着，说道：“好好睡一觉，我会叫你起床。”

“你想见我，也要告诉我，我会去找你的。”

“好，晚安。”

“许观昨，我爱你。”

面对应循声突如其来的表白，许观昨把持不住了，又亲了她一会儿。

……

第二天，应循声用那只表换回了自己的手镯。便宜的东西令她安心，看来自己命里有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