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我收拾的。”

“说谎，不要安慰我了。你在学校的书桌也很整齐啊，总没有人帮你收拾。”

许观昨维持着一种用完东西就精确放回原位的习惯，应循声觉得他能记得这东西原来该放在哪儿就足够厉害。她只会把所有东西就放到最方便的地方，实在觉得乱了就全部整理一次。所以，经常找不到书和试卷时，许观昨就把自己的送了上来。

“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去找那些东西的同等时间，也足够我把它们收拾好了。但就是会觉得懒得收拾。”

“因为你就是你。”他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我穿哪件衣服？”

“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人都有个巨大的衣帽间，就偶像剧里那样。”

“我没有那麽多衣服可以装。”他没说的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你拥有。

应循声大致浏览了一下，他的衣品很符合她的审美，说道：“贵得很明显，比较暴发户的那种。他们都没什麽品味，得直给。”

“这件可以吗？”许观昨指了角落一套西装，“比较土。”

“行。就是看起来有点老，像要去参加别人婚礼的乡镇企业家，还是搞水産养殖的那种。”

“所以我没穿过。”他觉得她的比喻刻薄又恰当。

然后她又给他挑了块表，logo最大、表盘最闪亮的那种。

在外面等他换完出来，她发觉时尚的完成度果然主要靠人。

“突然感觉没那麽土了，但感觉新娘是前女友。”

“声声，这个比喻我不喜欢。”

应循声被他逗笑了。

……

应承之看到他们俩牵着手走进包厢，脸都绿了。

“王叔叔好，好久不见。听我爸说，您想见我。”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和你爸爸这麽多年的好朋友了，正好励成也回来，就说聚聚。”

“老应，循声交男朋友了，你也不和我说。这就不够朋友了。”

“我们也是刚知道，哈哈。以为是开玩笑的，没当真。”

应循声坐到应明章旁边，小声说了一句：“抱歉，害你因为我被骂。”

“没……没事。”

她把许观昨带了表的那只手搭到了她的肩上，让大家看了清楚。然后在他耳边说：“你把腿架起来，另一只手放到桌上，很拽的那样。”

看到他照做后，她说：“我真的演不了一点戏，好想笑。”

许观昨小声问：“你是想我演那个小说里的男主角？”

“有那个感觉就行。你不要学他说话，我会笑死的。”

“好。”他身上的气质立刻变了。

应明章看着姐姐，觉得她明明笑起来比冷着脸好看得多，却很少看到她笑，要不就是营业式的假笑。他在家听父母谈论过她谈恋爱的事，各种斥责她。他却觉得，她在这个哥哥面前，是真正开心的。但是，这个哥哥好像有点奇怪。

饭局的起始话题永远是小辈的当年境况，应承之本来想继续明贬暗褒来给自己增面，突然被那个见过面的男生盯得有点发毛。

他今天装扮成这样，明显是来应循声撑场面的。学校里看起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这里却觉得莫名有点阴郁。

应循声在思考许观昨释放出了几分真实自我，他现在的状态和她预想的“核心”有几分相似，但不及她提分手时的不冷静的瞬时状态。

“循声，快敬一下你王叔叔。”应承之说。

应循声咽下了口里的菜，站起身并举起水杯，还没说话就被应承之打断。

“用水像什麽样子。”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他把白酒转到自己面前，拿起来倒进酒杯，刚想举起来就被许观昨抢走了。

“我来。”

他朝着王总那边举了一下，说：“祝您生意兴隆。”随后一饮而尽，拉着应循声坐了一下。王总面上不显，估计心里挺不爽的。

“你能不能喝？”她问。

“还行。”

之后，几个男人聊起了投资。王励成说自己在头部券商实习，经手过什麽大项目，跟什麽大佬见过面。

“实习生接触不到这些。”许观昨低声说。

“装逼呗，搞金融的最喜欢了。骗我父母是足够了。”然后想起来他外公那张名片，补充道：“对不起，没有骂你们家的意思。”

“你知道了吗？”

“嗯。”见他没反应，问道：“你不奇怪吗？”

“你知道外公外婆的名字，一查就能查到。”

“也是，不过我不是查的。”

“外公跟你说的？”

“给了我张名片。”

“那说明他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