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不得不，但反感也不至于，他们也的确让我感受到了短暂的……‘虚荣’。一种很複杂的心理感受，不知道能用什麽词去概括。”

“所以关系超越一定限度前，我都没有严词拒绝，从他们的视角说是‘骗’也不算错。再加上有时候发病行为不太可控，也许我确实让他们误会了我是可得的。”

“现在回忆我当时对你说的话，确实带着涉世未深的天真，现实远没有那麽简单。在利益和虚荣面前，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擡头做人。钱难挣，屎难吃。”

“不是你的错，我只会愿你永远不需要低头。声声，那种心理感受，我可以带给你吗？”

“可以，但是不同的。你是新鲜草莓，他们顶多算是个草莓味口香糖。满意吗？这个回答。”

应循声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说：“你确实被我骗惨了，还是最惨的那个。那些‘口香糖’们尚且能回头是岸，你是一条道走到黑。”

“许观昨，来猜猜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交响乐的存在让气氛没有很尴尬。

在乐章变换之后，许观昨回道：“猜不到。你太特别了，一定不是寻常的形容词。”

“这麽高的期待，怕是要让你失望。”应循声停顿了几秒，“我觉得你很像一杯加了泡腾片的白开水。”

“确实没有猜到，至少不是贬义的。”

“稀松平常的一杯水，甚至还能补充一点维生素。你就安静呆在桌上等着人来喝，天气太热了总有人会上鈎。直到喝了之后才发现，里面其实掺的是氯/胺/酮。所以，你要是一直出现在桌上，怎麽能让人不继续喝。”

“就把我当成专为你研制的特效药吧，依赖性只是我卑劣的私心。”

索拉里斯星

应循声刚想回複他，就收到了江霁月的电话，她接了起来，说：“你先等会儿，我戴个耳机。”然后给许观昨指了指自己放在后座的包。

“不用，没什麽不能听的。不过怎麽是你在开车啊，应姐姐。”

“刚捡回来，多过过手瘾呗。”

“我说我现在想去你们家，会很麻烦吗？”

应循声看了许观昨一眼，他用口型表达了“可以”。于是回複道：“不会，老马怎麽惹你生气了？”

“我现在不想说他，你把地址给我呗。”

“我回去接你，你别自己开了。”

“这我多不好意思啊。”

“怎麽办呢，我欠你的。”

到家时天都亮了，应循声直接把江霁月带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顺便抱上了两只猫。

“先让他休息会儿吧，晚点带你去看下面。要睡觉你就洗个澡，去隔壁睡。那个房间只有我住过，不用觉得尴尬。”

“你们这是一人一层啊，难怪你愿意搬过来。那我要跟你睡觉。”

两人都洗完澡躺在床上，应循声问：“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睡觉吧。”

江霁月揉着动动的耳朵，回道：“马牧野準备把公司搬过来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总归担心的不是他的事业发展。”

“如果你是我会怎麽做啊？你知道我在说什麽。”

“当局者迷。你当初怎麽劝我的，怎麽高兴怎麽来呗。有我在，怎麽也不会让你吃亏了。我肯定是向着你的，但马牧野怎麽都比前面那几个靠谱一点。”

“我那就是消遣一下，靠不靠谱有什麽重要的。但看到你，我就发现是不一样的。”

“五百的包可以随便背，背坏了就直接扔了。五万的包就得斟酌一下场合，磕着碰着就会心疼。”

“你这比喻，真给他提咖。怎麽说呢，我好像还没準备好给爱情祛魅。如果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会很失望的。”

“江霁月，要不怎麽咱俩能成朋友。”应循声笑着说，“丢掉那些抽象概念，可是你跟我说过的。”

“是啊，这事说起来也怪你。这种美好期许可是你带给我的，你得对我负责。”

“那是因为我原来只有60分，能被拉到80分你才觉得神奇。你本身就已经是90分了，你的人格很完整，比我完整得多。所以，你本身就不需要外人来补全自己，继续当成消遣就可以了。”

“循声，我和你不一样，我很现实的。你可以只看你们两个人，我要看的东西可太多了。”

“你是想说，家庭的问题？姐姐，什麽年代了，你还在想门当户对啊？而且你很优秀，未来发展只会比他更好。”

“一部分是，但也不完全是。许观昨可以把横在你们面前的所有障碍都扫清，再走到你面前，等你向他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