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岩没有回答他，反问：“苏恒夜竟然没有武功？”他是知道苏恒夜的，刚刚那一下，别说苏恒夜，哪怕一个普通的习武人，也不会躲不过，可是苏恒夜竟然生生受了。

“不劳阁下费心，阁下有话不如直说？”

“好，”萧岩懒得问，反正他也不是来关心苏恒夜的武功的，“我要知道目成君是怎麽死的？”

目成君？苏恒夜愣了片刻，忽然眉头一皱：“赵越青？”

“不许直呼目成君名讳！”萧岩立时喝断了他。

苏恒夜轻笑，能够知道自己和赵越青的事，想来是找过宁侯爷了。苏恒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临昭，思绪不断，背上的伤却叫嚣得厉害。再拖下去他站不住，便道：“阁下若不着急，不如到敝宅一叙？”

这些事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萧岩对庭晣使了个眼色，庭晣手一松，将临昭放开了。

临昭顾不得别的，立马奔到先生旁边，掏出手帕给先生擦血：“先生您还好吗？疼不疼？”

看着孩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苏恒夜勉强扯出了一个笑：“不要怕，没有事的。”

临昭扶着先生的手臂，和那两人一同往恒夜庄走去。路上庭晣玩着临昭那把小匕首，笑道：“师父，这个好漂亮，我想要！”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警告地唤了一声：“晣晣。”

庭晣的笑登时萎了，脸拉得老长，将匕首递了回去：“还你。”

临昭一把抓过匕首，却还是狠狠瞪了这对师徒一眼。

回到庄子也不能立刻谈，苏恒夜快要晕过去了，只能吩咐下人先带萧岩师徒去休息。

恒夜庄虽然没来过客人，但房间是一直布置好的。恒夜先生见不得灰尘，下人只好经常打扫，整个庄子窗明几净。

“呃，我们不用两个房间了。”听到带领的仆人说让他们安置在两个房间里，庭晣立刻拒绝了，对上师父无奈的眼神，他讨好一般挠着师父的手心，“我想跟师父睡嘛！”

客人都这麽说，自然没什麽不可以。师徒二人进了房，庭晣马上爬到师父身上：“师父，他们这个庄子好大好漂亮啊，比侯爷的别庄还好，我发现后面还有山，不知道有没有山鸡！”

“啪”，巴掌甩到屁股上，“就记得山鸡！”

那头，苏恒夜进房之后就让人把乔大夫和周翺叫来了，大概是怕小孩要哭，还把临昭赶出去了。

“恒夜先生，怎麽回事？”周翺问。

“无妨，处理一下就好了。”苏恒夜脸上毫无血色，手上也没什麽力气，只得让周翺和乔大夫给他脱衣裳。

脱到最里头一层白色里衣时，已然看到渗出的血点。周翺放轻了动作：“恒夜先生，您忍一忍。”

“唔······”衣物小心脱下，一道小臂宽的紫红色伤痕露出来。乔大夫和周翺都惊呆了，那道伤斜着落在背上，不算长，但是极为骇人，深紫红色上零零星星地冒着血珠，边缘隐隐泛青。

乔大夫不多问，看了一会便动手处理起来，干净的毛巾擦去血珠，再用上各种化瘀止痛的药。

苏恒夜一声不吭，疼痛虽然难耐，但他不是没受过伤，不至于把这点伤痛放在心上。只是外头的小孩就没有这麽消停了，一直拍门：“先生！先生让我进去！”

“周翺！周翺你让我看看先生，我就看一眼！”

“呜呜呜······怎麽这麽久？先生您怎麽样？”

吵得有点受不了，苏恒夜只好让周翺出去安抚一下他。没想到，周翺刚打开门，小孩就一骨碌撞进来了，脸上挂着新鲜的泪珠：“先生！”

“小公子，我们先出去，等会乔大夫弄好了我们再进来，好吗？”说着就要抱他。

可是临昭怎麽肯给他抱？拳打脚踢地挣扎着：“我不要我不要！先生！周翺你这个坏蛋！先生我不要出去！”嚎了半晌，乔大夫耳朵疼，好在伤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收了东西，给苏恒夜披上了干净的绸衣：“就这样吧，晚上我再过来。”

“有劳乔大夫了。”温声说完这一句，苏恒夜铁青着脸转过头来，“周翺，你出去。”

临昭被放了下来，可怜兮兮的。周翺和乔大夫都走了，房间里静谧一片，可是他为什麽觉得有点害怕？

“先生······”声音颤抖，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

第 24 章

苏恒夜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似乎回到了过去那种阴鸷的状态。这段时间他对临昭实在太宠溺了，这孩子越来越放肆，都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了。

冷脸指指挂在墙边的鸡毛掸子：“拿过来。”

临昭顺着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汗毛竖立，这会拿鸡毛掸子肯定不是扫灰尘。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两手悄悄往后捂着屁股，哭腔也跟着重了些：“我只是担心先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