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闭上眼，有些难过。

他真的是想让我等他吗？

*

“这麽晚了，应该休息。”

夜居屋外传来见不里的声音。

“进来吧，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安静了一会儿后，门开了。

“坐。”

他关上门后，我说。

见不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怎麽了？”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如实相告吗？”

“尽我所能。”

“你是逃出来的吗？”

“……”

“这个问题不方便吗？那我换一……”

“不是。”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不是逃出来的，我是被人送出来的。”

“是【柳叶刀】吗？”

“不是，她不想搞死我就不错了。”

“那……”

“是【路西法】。”

果然啊……

我沖他笑了笑。

“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屋子。

路西法，你早就知道了吗？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未来在哪里？

我痛苦地伏在桌上，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

构建——洞穴

“那是无望岸。”

隔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一座小岛出现在望远镜里。

我平静地陈述了这个发现，回头，同行的二人却没有我预想中的惊喜。

“怎麽了？”

我皱眉，问。

“嗯……该怎麽过去呢？”

客形知甩了甩头发，那枚银色的耳钉闪闪发亮，在酒红色的长发中若隐若现。

—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关心问题答案的样子。

“我们没有水上交通工具。”

见不里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处境。

“所以……” 我再次看向那座岛，不可置信地问：“所以我们找见它了，但是到不了那里？”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客形知笑了一声，眨眨眼，红色的瞳孔里满是恶趣味。

我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声不吭上了这条贼船肯定有他们的用意。

用意是看我出丑的吧……

*

在夜晚来临之前我又看了一眼太阳，它好像要熄灭了，光都昏暗了不少。

时间在此刻固化为一柄刀，明亮亮地高悬于我的头顶。

这种任人宰割的的感觉让我不太好受。

远古时期人类走出了洞穴，开辟自己的道路，追寻生机，渴望和欲念一并升腾，在宇宙中开疆拓土，真正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现在我们三人要主动走进洞穴，为了一个好像可以被舍弃的东西，搭上性命，在所不惜。

我至今仍没有打探出来他们为什麽要跟着我，但只要维持住这种表面的平和，我可以信任他们一点。

我不知道他们喜欢什麽。

客形知看起来喜欢那些漂亮的、亮晶晶的衣服和饰品，但我敢笃定她只是在欣赏而不是癡迷。

见不里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盒子，但我还没见过他往里面装入东西，那些盒子好像也可以随意舍弃。

在塔内每个人都有秘密，没有秘密的人就像是没有武器，无法生存。

可我讨厌这样。

*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我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逮到客形知，她手里正捏着一条蓝色的鱼尾裙，在回头看我时我好像要淹死在那片蓝色的海里。

挣扎出来后又对上她红色的眸。

真奇怪，那是又一片使人溺亡的海。

“为什麽要问这个？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她开玩笑一般朝我摇了摇那条裙子。

“这种漂亮的衣服我一向很喜欢。”

“客形知……”

我有气无力地说。

“……”

对视良久之后她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知道瞒不过你，我喜欢时间。”

“时间？”

“好像很奇怪吧，但我就是喜欢时间，每次从唇齿中念出这两个字来，我就像得到了无上的宝藏。”

“……虽然很奇怪……好吧就是很奇怪，但可以理解。我走了，明天再讨论怎麽上岛。好好休息。”

我敷衍地摆摆手，转身要走。

“等一下，为什麽要问这个？”

“没什麽。”

我头也不回地再次敷衍。

*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见不里原本翻书页的动作一顿，擡头看我。

“怎麽？”

“怎麽又变回原来那个酷哥了。”

我低声吐槽了一句。

“你现在也是一点架子也不摆。”

他又把视线移回书上。

“喂！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