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或界……塔只有一层啊……” 客形知看我的神情想再看一个疯子。

“那路西法呢？你见过他的，对吧？他有一双翅膀，不是吗？” 我急切地看向见不里，像在寻找最后一根稻草。

“【路西法】，是很多人啊……”

*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存在是一个bug，你会怎麽办？

你眼里的世界，和他们的不一样，你会怎麽办？

你所走过的路，见过的人，许下的承诺，流过的泪，都是假的，你又该怎麽办？

*

“你们是逃出来的吗？”

我虚弱地开口，嗓音早已哑掉。

“不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我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不一样，对吗？” 见不里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镇定。

“不对，'不一样＇不準确”，赶在我开口之前客形知抢先说， “更不如说有差别。”

“有差别？” 我重複了一遍这个词。

“对，就是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交错的地方。”

“为什麽这麽说？” 我也冷静了下来。

“因为你能看见【柳叶刀】说话。”

我无话可说，这个角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难言的晦涩在空中蔓延。

“为什麽要问我们怎麽出塔？” 见不里率先打破了沉默。

“……” 我保持沉默。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是逃出来的。”

冰冷的声音从图书馆中央传来，带着一些锋利。

“路西法。” 听到声音的一剎那我笃定地说。

「塔的神明— —路西法」。

*

“过来吧，好好聊聊。”

“聊一个故事，怎麽样？”

*

在逃出去的第二个月，我见到了雪。

柔和的白色，带着凉意，在落入手心的那一刻变作了一枚钻石。

“很久不见的钻石雨啦，你运气很好啊。”

正巧在身边的一位陌生人拉了拉堵住口的围巾，笑盈盈地看向我。

我只是保持沉默。

“哎？好冷淡的小姑娘……” 见我没搭话，她也不恼，只是把围巾又拉了上去，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那是时空第一次交叠。

*

“很抱歉，我还是拒绝。”

我朝面前的男人摆手。

“没有人会想回去的。”

——更何况还是我计划的【出逃】。

*

谁的记忆掺了假，又有谁在作怪？

时间的界限不再分明，世界又在崩塌。

故事——新篇章

“这个故事，要从一枚果子的出现讲起。”

名为【路西法】的神明懒洋洋地拨动着钟表上的齿轮，将错乱的时间调回正轨。

*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无法言说的恐惧中，女孩掉入了地下，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客人就此住下……”

她在地底的黑暗里摸索，找见了一条生路。

“很多话语被吞下，凝成了刀……”

女孩在挣扎和难言的寂寞里逐渐衰老，她迫切地想重新看看那个她记忆里的世界，那是无数个瞬间支撑她活下来的理由。

“她找见了【图书馆】……”

在死亡来临之际，灯火通明的建筑让她以为幻觉出现，可事实上，那是一根救命稻草，于那时的她而言。

“不再年轻的老妇人步履蹒跚地迈进大门，她看见了一本书……”

在浑浊的目光清澈起来时，灰白的发色转为乌黑，脸庞不再干瘪，嘴唇恢複水润，那是一个奇迹吗？

“她想起了一些，又忘记了更多……”

“但最终，她决定给自己取个名字，以此来纪念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

“要不……叫【柳叶刀】吧。”

少女的内心出现了一柄刀，刀身锋利，让她想起了从前，那将在往后无数次的选择中令她清醒。

【柳叶刀】。

*

“竟然是这样……”

我疑惑地看着身旁恍然大悟的见不里，皱了皱眉。

“什麽？”

“她说过自己的名字吗？”

“唔……好像没有。”

“那就是了。”

见不里的表情如释重负。

“……究竟是什麽？你在和我打哑迷吗？”

见不里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笑了。

“【柳叶刀】，是用来纪念的她的过去，并不是真名。”

“什……”

在话出口的一霎那，我想起来了什麽。

*

在图书馆閑逛的时候我总会走错路，但往往路西法会把我提溜到正确的书架旁。

那是唯一一次，我已经準备离开图书馆了，路西法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