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这个是还给你的。”赵明月比划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自在。张书彦成为今天的样子跟她没有关系，但好像跟她又有一些关系。

张书彦看着银行卡，眼里带着一丝不一样的亮光：“到底还是有一个自家人在。”张书彦叹了口气，指了指作座位，“坐吧。”

张书彦告诉赵明月，自从自己离开了峰临集团，就失去了一切资産。翟粤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前两天就跟他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西西不知道去了哪里。行至今日，那些往日里的好友从未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只有赵明月给他送钱。

“淮南知道吗？”张书彦看了一眼银行卡。

“不知道的。”赵明月如实回答，她小心的措辞比划，“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知道我每天做什麽。不过这件事，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

“对。”张书彦摸了一把白花花的头发，重重的叹息，“淮南这个孩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他不能知道，免得给你制造麻烦。”

“张叔，这些钱你先用着，我目前只有这麽些了。”赵明月自知这点钱对于张书彦来说，仅仅是杯水车薪。

“好孩子。”张书彦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人生有一种说法，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再去吃糠咽菜，他是吃不下去的。但是让一个一直吃糠咽菜的人吃糠咽菜下去，他就能吃下去。不管怎麽说，还是要谢谢你。”

片刻后，起风了。今天天气有些冷，下起了颗粒雪。赵明月离开后，张书彦走到窗前，看着赵明月离开的背影，百感交集。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孩子，用她的倔强走到了今天，用她的善良给周围的人带来善意。可惜，自己没有养出这样的好孩子。晚上，赵明月脱外套的时候，银行卡从口袋里掉出来。

张书彦没有收她的钱，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重新回到了张书彦家里。她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开门。

第31章

冬天的雪顺着这一夜的冷意铺满了海市的大地，雪夜后的第二天是峰临集团前总裁跳海亡故的消息。顾青章经过张淮南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张淮南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下个不停的大雪，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他知道，昨天夜里，张书彦来找过他，两人有过一场漫长的谈话。顾青章很担心张书彦的死亡跟张淮南有什麽关系。张淮南跟他说：“张书彦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告诉他，他很后悔当初为了峰临集团娶了江湳。”

张书彦是知道怎麽羞辱人的，也是知道怎麽往别人心里捅刀子的。如今的架势让他不得不怀疑，张书彦最初的目的是刺激张淮南，让张淮南对他动手。如此他自杀才更有意义。然而，张淮南昨天晚上极为冷淡的处理了这麽问题。让他的计划并不是那麽顺利的进行。

顾青章看到张淮南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淡漠，当他注意到父亲的目的的时候，对这个父亲就没有任何的善意了。

不过也是因为昨天他来找自己，自己也知道了当初赵明月出卖他，是为了让他远离那些恶心的关系，不想让他从小就活在各种人的伤害里。

“张书彦这次来，摆明了是想给你惹麻烦上身。我去跟公关部商量处理这件事情。”顾青章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稳，“商量的结果无论如何，张书彦的后事都是需要我们办理的。”

他最初对张书彦还是同情的，但是他用自己的命给张淮南制造了这麽大的麻烦，他很难再对张书彦有什麽好脾气。再者，张淮南还要迫于社会压力，给他办理后事。

“这个自然是要办的，”张淮南收回目光，“他那麽喜欢翟粤，让翟粤来主持。”

翟粤跟张书彦离婚后，就成了广播台的一名普通主持人。峰临集团的要求，她是不敢不答应的。

“这样就成了全海市的笑话了。”顾青章见他要发疯，尽量用柔和的语态阻止。

“我们家一直就是全海市的笑话。”张淮南笑的冷漠，“我一直就知道的。”

张书彦的葬礼上，张淮南送着最后一些人离开。在无人的地方，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对张书彦，他的恨意居多，但是他死了，自己突然觉得没找落了。张书彦死的那天晚上，他在张书彦的家里坐了一夜，赵明月陪着他熬了一夜。

先去找他，之后自杀，。若非是赵明月看到了张书彦自杀，自己估计说都说不清了。

他很想问张书彦，明明江湳是他要娶的妻子，那为什麽不能自始至终的善待她。明明自己是他的儿子，为什麽总是时时想要算计他。张书彦信奉因果，他想过今天的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