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的夜里并不冷清，沐元霁和周教授一起下围棋。周教授一会儿摸摸下巴，一会儿“嘶”一下，“哎哟……输了输了……你这技术不得了哦！”

沐元霁笑着说：“侥幸。”说着，便开始重整棋盘，受过虐的周教授摆摆手，“书宴，你来陪你沐叔叔下一局。”

韩书宴被叫走给周教授撑腰去了，沐惊凡和陈露华在研究怎麽做手工。“陈阿姨，你好厉害呀！”

陈露华的手很巧，只要看了一眼视频里的教程，就非常快地编制出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她整理了手中的线团，打算教沐惊凡织围巾，“做多了就会了！”

沐惊凡接过线团，有样学样，却又好奇这位大忙人，“陈阿姨那麽忙，怎麽有空做这个？”

陈露华很是感慨，“年轻的时候閑得慌，这学一学那学一学，虽然都不精，但好歹有所涉猎。”

……

没过几天，韩书宴就收拾东西去学校了。沐惊凡一个人待在家里，偶尔写一写作业，偶尔打理周太太种的花……但总是觉得，缺了点什麽。

时间还是一样的时间，地方还是一样的地方，却独独少了重要的人，做什麽都觉着索然无味了。

这天夜里九点多，沐惊凡左右睡不着。她给姜慈发了条消息，就出去散步。这个时候不算晚，正是夜生活的好时候。大家上各种各样的小贩吆喝着，头顶上的彩灯闪烁，满是人间烟火气。

“小姑娘，来点吃的？”

路上偶尔有人热情地喊着，沐惊凡礼貌微笑摇头。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学校门口。打开手机，九点四十八，快放学了。她坐在学校门口的长椅上，路灯挥洒在她身上，圣洁得不属于人间……

校门一开，熙熙攘攘。

“放学了！”

“去吃点啥？”

“我跟你讲，今天我遇到一个男的……真的是有点毛病哦……”

“喂喂喂！我磕的cp是真的！”

“我跟你讲，我们美术老师和数学老师指定不纯洁！”

沐惊凡向来是知道的，韩书宴这家伙总是喜欢比别人多自习二十分钟。她耐心地坐在长椅上，眺望着满天的星辰。

很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

韩书宴一出门，就看到显眼的沐惊凡，他无疑心里是极度欢喜的，一天的疲惫烟消云散。“你怎麽来了？”

沐惊凡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诶？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出来？”

“本来打算给你送点东西过去。”

“什麽东西？”

“张褚麟送的零食。”

“怎麽突然送零食？”

“他哥哥结婚。你爱吃甜食，这里面有很多是市场上买不到的，张褚麟给你留了一份。”韩书宴把袋子递过去，沐惊凡看着袋子里各种各样的甜食，更加高兴。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连路灯的光都柔和了不少，沐惊凡浑身染着一层光晕，“怎麽样，压力是不是很大？”

韩书宴揉揉眉心，“还好，你最近有没有什麽题目要问的？”

“没有。不过你放心，我解决不了的会找你。”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忙——忙到沐惊凡只有跟他对视一眼的时间而已。

一阵微风蹁跹，记忆中的少年与如今的画面重叠，一个寒假过去的很快，有些树木已经开始抽新芽，地上的小草也探出了脑袋。

而最让沐惊凡惊讶的是，不辞而别的谢云潇。从这个学期起，她就转学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总是会看着离她不远的空蕩蕩的座位，真的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儿念想也不留了。

李师康根据上学期的整体情况重新排了座位，好巧不巧，沐惊凡和徐淮成了同桌。李师康自然是有考虑的：徐淮看起来不好相处，也怕沐惊凡受欺负。但是又打听过二人关系尚可，就把两个人排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徐淮除了数学很好之外，其他的惨不忍睹。沐惊凡除了数学一窍不通，其他的很是拔尖。

沐惊凡作为徐淮的同桌，徐淮上课趴着睡觉的时候，她也好心戳一戳徐淮，小声说：“徐淮，这节课上新课。”

但是，看到徐淮那张不耐烦的臭脸，她也有些害怕地收回了手，仔仔细细地做着笔记。等到下课，徐淮睡醒了，把笔记推到徐淮桌前，“给你。”

徐淮推了回去，懒懒得打了个哈欠，“不用，我不学。”

“好吧。”

徐淮的记忆被拉的很远，记忆力两个女孩儿坐在草地上，像是画儿一般。天空很蓝，白云像是漫画里的模样，鸟儿时不时啼叫两声，地上开满了点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