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咱们就磕一磕，别当真！”

徐淮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同学们的心目中是个什麽杨的形象，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说她是百合，是攻是受，是真是假，不重要。

徐淮离开后，刘萱萱等人一股脑溜回来，说话也很直来直往，“大美女大美女，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沐惊凡微笑着回答：“有。”她大大方方承认，没有一点点犹豫。等她站的和他一样高，她喜欢韩书宴，以后会人尽皆知的。

刘萱萱见沐惊凡回答得如此肯定，就斗胆接着问：“是谁啊？”八卦之魂蠢蠢欲动，几人的眼睛像是激光一样，要穿透一切。

沐惊凡目光坚定，微笑得体，双手交叉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想打扰到他，所以不方便透露。”

刘萱萱白乎乎的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哦……好吧，不好意思啊。”

沐惊凡笑得更深了，无论在谁面前，她都会毫不吝啬地夸赞韩书宴，因为他很好，因为他值得，因为她喜欢。“没什麽的，他很优秀。我要努力，配得上他。”

几人也识趣地离开，沐惊凡整理好自己的所有情绪，看向高三那栋楼，“韩书宴，我会努力的结果你去京云大学，我又怎麽会舍得离开你？京云，我们会一起去的。”

她拿起笔，翻开最头痛的数学习题册，沉下心来去做题。只要她多做一道题，就可以离韩书宴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日积月累下来，也很惊人。

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不一定要知晓。喜欢一位神明，不一定要把神明拉下神坛才能得到。喜欢，可以是占有，但从来不是自私的伤害对方。因为喜欢，所以要成为那个比肩而立的人。如果他喜欢看浮世繁华，那她就应该爬上那高塔。如果他喜欢閑云野鹤，那她就应该尊重他的一切。

沐惊凡基本上不再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同样的，这也让她很多时候感觉到了疲惫和烦躁。

做不来题目的时候，她只能双手插入头发里，摩挲着头皮，试图寻找灵感。她甚至不敢表现出暴躁的一面，不能崩溃大哭。她要坚强，要学会消化一切。

面前摆着一页页画满了的草稿纸，垃圾袋里装着好几根用完的笔芯。她双手捂着脸，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劲儿。

她高估了自己，一直在高估自己。

她以为喜欢可以改变一切的。

京云大学，太难太难了……

她忍不住跑到厕所里去，蹲在隔间里偷偷擦着眼泪，回想着做题时的感觉，却找不到出路。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却还是看不到光。

她的状态一直不怎麽好，李师康自然是有所感知的。晚自习结束后，沐惊凡扔下笔，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李师康走到沐惊凡身边安慰：“惊凡啊，压力别太大，没事的，咱们慢慢来。你最近儿学习的劲头很好，但是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有什麽不好的事儿跟老师说说。没事的……”

沐惊凡生硬地挤出一抹微笑，掩盖不了眼底的乌青和疲惫，“谢谢老师，我没事的。马上要期中考试，我会好好备考的。”

李师康拍拍她的肩膀，“好，你也早点儿回家，好好休息。”

看着教室里空无一人，沐惊凡收拾好东西，关掉灯。这一层楼的人所剩无几，从窗口往下面望，也没几个人了。

她揉揉眉心，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最近憔悴了很多，从来不长痘的她脸上还冒出了几个痘痘。她揉揉自己的脸，佝偻着身子蹭着墙壁走下楼。

她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一直走着，丝毫没注意身边有人。

“沐惊凡。”

她眨着眼睛，回头看见韩书宴，有说不出的沧桑感，更多的是……委屈，难以言说的委屈。

她走到韩书宴身边，嘴角有些下垂，眼里闪烁着泪花，故作云淡风轻地说：“你今天怎麽在这儿等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

韩书宴拿过她背上的书包，隔着衣服牵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去。见沐惊凡还是垂头丧气，没有任何正能量的情绪。他把书包背在胸前，在没回複面前弯腰，“上来，我背你。”

沐惊凡迟迟没有动作，韩书宴转身看着她，捏捏她的脸颊，“怎麽了，小祖宗？”

沐惊凡看着眼前越发消瘦的韩书宴，眼底也是一片乌青，脸上的棱角越发得锋利。他其实也很累很累吧……可是，他还在努力打起精神哄她……

沐惊凡再也忍不住了，虽然隔着书包，还是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揪住他肩上的衣服无声哽咽。泪水如汹涌的潮水，打湿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