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地面，雨过天晴的地面，地面的干与湿像是月球表面坑坑洼洼。

或许是察觉有人来了，两方声音小了许多。

五人进行了无声的对视。

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不经意间握紧些，周冬贞默默的想，又是在当电灯泡吗？

归途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类似板寸但额前的头发稍长的发型，风轻轻吹过。归途莫名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周冬贞手里也是拿了一瓶怡宝。

程歌看了看他们三人中的某个人，又转头看看周冬贞，眼睛眨巴眨巴，某种语言像是即将爆发。

另外两人，像是没注意到般，轻飘飘看过一眼，沉浸在话题中。

周冬贞两人各怀心事的走过去往操场的阶梯，离得越近，越是沉默。

过完阶梯，找个空地，确保看不到对方人影了。程歌拧开瓶盖喝口水，盖上，手指擦擦裤子。

操场上潮湿的气味，被太阳的热气一点点替代。

程歌推了一下黑框眼镜，慎重的开口：“那三个人里面肯定有一对在谈恋爱。”

周冬贞擡头看了一眼程歌。

程歌继续说：“是看了我们一眼后，继续说话的两个人。男生我认识，经常和归途玩在一起，叫温邱怀，女生叫许一芳，文科班的。”

周冬贞擡头诧异的问：“你怎麽认识的？”

操场周围种的也是玉兰树，季末，玉兰花零星几朵。有一朵长在树的边缘，一阵风猛地吹过，它重重的落下。

程歌拨了拨头发，露出个微妙的笑容说：“我见过他们俩好几次了，后来我一打听就知道了。”

周冬贞是一位认真的倾听者，刺激得程歌大讲特讲。

实际上周冬贞在发呆，在思考一些事情。

她承认自己的心思，但她并不想像其他人一样早恋。或许这心思过于浅薄，或许是从小到大收的教育，或者怕没有好结果。

总的来说，这时候恋爱不是好时机。

可是这新生的情愫，没有任何压制，暂时还没收过丁点伤害的情愫。周冬贞做不到将它死死摁住，完完全全封闭。

那点子情愫就像是从手中滑过的细沙，没办法结结实实的握住，只能随风流走。

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周冬贞默默的想。

撞见

两人的相处就是普通同学的模式，聊聊天，问问话，偶尔得空閑也会约着出门。

相安无事的度过一个学期，周冬贞成绩很稳定，周爸周妈对她很放心。

老规矩，一放寒假，周冬贞就锁在房间里紧赶慢赶的花费一周多的时间将作业写完，剩下的时间愉快的玩耍电子産品。

冬日的夜晚，黑的快。天空很静，月亮皎洁。偶尔刮过一阵风，无形的风与无数的叶一起欣赏静谧的月。

卧室里，周冬贞坐在书桌前，书桌很大，桌上放了个平板播放美剧。

手上拿了一副小型的十字绣，带有九宫格的熊猫图案。平板旁边放着十字绣的工具，手机在另一边。

开门的声音响起，周爸周妈散步回来了

周冬贞想不明白，大冬天有什麽好去散步。

周妈来到周冬贞房间门口，和她打了声招呼，递给她散步时的收获品─铁板豆腐。

周冬贞把十字绣放到一边，平板往后移，解开袋子，吃铁板豆腐，骤然间周冬贞觉得，大冬天的都去散步是为吃路边摊吧。

吃着吃着，手机响了。周冬贞没有看，她打算吃完再看。

吃完，她擦擦嘴，喝口水，将垃圾扔进桶里，最后拿起手机看。

是归途发的消息。他说：“作业写完没？”

周冬贞回複：“下午刚写完。”

归途：“好吧，我刚写完。”

归途：“商场新开了个溜冰场，去玩不？”

周冬贞：“可以，还有谁？”

归途：“温邱怀，许一芳。”

周冬贞：“可以，明天什麽时候。”

归途：“上午十点。”

周冬贞回複了一个好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前，周冬贞看了一眼聊天，她笑了一声。

这也太冷冰冰的。

可这已经很好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早，周冬贞的生物钟早醒了，她呆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窗外雾蒙蒙一片，就连常青树都上了一层灰。

呆坐了好一会，才去洗漱吃早饭。早饭煮的面条，上面放了一个煎蛋。

咬了一口鸡蛋，周冬贞说：“妈，今天我要出去。”

一家人坐在长方形的餐桌上，周冬贞坐在窄的那边，周爸周妈坐在宽的两边。

周妈听到，倒了点剁辣椒放碗里，问：“去哪？”

剁辣椒还是暑假在奶奶家做的，很香很香，里面放了大蒜、红绿辣椒、刀豆、盐和热油，做好后放凉再装进瓶子里，腌上个几天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