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之后打了投诉电话。

祝芙似乎对此很满意，郑重对他提出了一连串表扬。两人在黑暗中同时笑起来。

“喂喂，惬意。”祝芙忽然轻轻开口。t

“怎麽？”

“你昨天好像喊了我的名字。”她小声说。

祁野逸沉默片刻，“有麽？”

“有呀有呀。”

“哦。”

“哦？怎麽只是‘哦’？”

“你听错了。”

祝芙擡高声调：“怎麽可能！”

“……你都哭得天昏地暗了，还有心思记这些？”

“这才不是重点好嘛！”

“……”

过了一会。

“你再叫我一声。”祝芙在床上蹬腿。

“不要。”祁野逸拒绝得干脆。

“你喊喊我嘛！我天天叫你名字诶，你喊喊我，我就睡。睡足了身体才能好起来呢。”她蛄蛹着扭来扭去。

某人面无表情：“你叫的是惬意，可不是我的名字。”

“惬意多亲切，要是你喜欢，我也可以叫你名字啊，祁野逸祁野逸祁野逸！怎麽样？哼……叫个名字你也不肯，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祁野逸：“……”

“你真的害羞呀？你不好意思叫我名字？这有什麽害羞的呢，你该不会……”

“好了快睡觉。”他忽然站起来，走到祝芙面前。

祝芙瞬间将被单拉过下巴，全身绷得紧紧的。

祁野逸叹口气，给她重新压了压被角：“快睡吧。”他拍拍她的肚子。

“那你跟我说晚安。”

“晚安。”

祝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祁野逸盯着她睡梦中的脸看了一会，忽然鬼使神差地掏出了手机。

女孩的脸被定格在相机方框里，他点了下屏幕。

手指无意间向左划过，他凝住目光。

紧挨着这张照片的，是另外一张相同的睡颜。

只是那上面标注的日期，分明是几天前。

41

祝芙一觉睡到了下午, 迷迷糊糊坐起来的时候，以为已经是第二天。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努力回想了一下睡前的场景, 直到看见立在床边椅子, 才确定祁野逸的确来过。

她不是在梦中见到的他。

祝芙穿上鞋子，拉开窗帘。天边日暮西沉, 铺满了紫红色的云霞。窗子开着，有微风吹来, 她凝视了一会远方的山顶，转身走向衣柜。

祝芙洗了个澡, 换了身松快的衣服下楼。外公正在厨房忙活, 见她下来还没顾得上打招呼, 先伸出手背探向她额头。

祝芙背着手，乖乖将脑袋伸过来，一副神气模样。老头儿见了，忍不住逗她：

“啧啧啧，人家来了就是不一样噢, 不但马上就退了烧, 精神气儿都足了呢。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嘛？”

祝芙有点脸热, 小声说了句讨厌, 试图转移话题。她走几步, 脑袋伸向厨房，嗅了嗅：“嘿嘿, 外公做什麽好吃的呀？”

老头作势拧她鼻尖：“外公可没说这是好吃的哟，你现在生着病, 也只能吃些清淡无味的东西，嗯, 意思是，不好吃啦。”

祝芙啊一声，小脸耷拉下来，默默走到了客厅。

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了会电视，没多久饭好了，外公端着一锅粥从厨房出来招呼她吃饭。

两人坐在餐桌前，老头说起了上午的事。

“我当时正坐在院子里给你外婆打电话彙报情况，就见小祁忽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回来，额头上都是汗。我心想他肯定是来看你的，就摆摆手放他进去了。那小子没对你做什麽坏事儿吧？”

祝芙默默吞了口粥，心想外公你现在才担心这些，未免也太迟了吧？不过他俩也没发生什麽就是了。即使发生什麽，大概也是她色胆包天强迫他还差不多……

祝芙甩甩脑袋：“没有。”

“哦。那就好。”老头点点头。

祝芙盯着外公白白的脸瞧了一会儿，唔，怎麽感觉，他还挺失望的呢？

不过刚才说他好像很着急？跑得满头热汗？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很在乎她呢？

哼。在乎个屁。

连让他喊个名字都不肯答应。

祝芙气呼呼。

但同时，脑海中却浮现出早上被他叫醒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的语气真的很温柔。

甚至她在床上多赖了那麽久，只是为了听他多哄自己几句。

听起来是有点坏啦，但……机会难得嘛。

说起来不管是昨晚还是今天上午，他好像都听话得过分啊。

该说是听话吗？还是说，这其实是他的纵容和偏爱呢？

停停停！

祝芙及时打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