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哭傻了还是睡傻了，又或者……

只是在撒酒疯？

祁野逸忽然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祝芙不倒翁似的晃了晃：“三。”

祁野逸又指着自己：“我是谁？”

祝芙弯起眼睛：“惬意。”

“你叫什麽？”

“喜欢。”

“……”

祁野逸：“你叫什麽？”

“惬意。”

祁野逸给气笑了，又指向自己：“那我是谁？”

“小芙。”

“小芙最听谁的话？”

“芒果。”

一整个已读乱回。

有一瞬间，祁野逸觉得一直跟她对话的自己，好像也并没有聪明多少。

“好了，不管你最听土豆的话还是萝蔔的话，我都要告诉你，我要回去了。”

“所以，请放开我的手，好吗？”他弯腰。

祝芙凑近了些，自下而上看着他：“你困了吗？”

“是啊，我困了，快让我回去睡觉吧，好不好？”他轻声细语。

紧接着，就见祝芙爬向床尾，祁野逸被她扯着胳膊往后带，还没开口，一只枕头迎面砸过来，紧接着是一条毛巾被。

“那你快睡吧。”她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睡地板了。”

说着，自顾自地跳下床，主动帮他铺毛毯。

祁野逸哭笑不得。

合着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祝芙在自己床边铺好了毛毯，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

见祁野逸没有动作，有些不满地催促他：“你快点躺下来，我好困啊。”

祁野逸无奈，只好坐在床边。

手还被她牵着。

祝芙闭上眼睛，没一会。

“你怎麽不睡呀惬意，你不是困了吗？”

“你不也没睡？”祁野逸哼一声，“而且——”

他顿了顿，“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这样牵着，他能睡着才怪吧。

“好吧，那你不许跑啊……”说着，松开了手。

祁野逸活动了一下手臂，默不作声地躺下来。

祝芙留心着他的动作，见他终于躺下，不由在床上打了个滚。

祁野逸斜眼瞅她，莫名觉得她有时真的很像一只小动物。

……像什麽呢？

小熊吗？

他忽然想到某位作家在书里写到的“春天和小熊”的故事。

“我马上就要睡了，你也快睡吧惬意。”祝芙见他不说话，滚到床边，大眼睛忽闪忽闪。

祁野逸看着天花板：“灯都没关，你睡得着？”

“嗯？是因为灯太亮了吗？”

说着呼啦一下从床上站起来，走几步按下开关。

啪嗒。

灯灭了。

“这下睡得着了吧？”她躺回去。

祁野逸模糊地嗯了一声。

三分钟后。

“惬意？”刻意压低的声音。

“又怎麽了？”

“我……地板是不是很硬呀？”

“……还好。”

“是吗？可是地板也很凉呢。”

“现在是夏天。”

“喔。可是……”

“到底怎麽了？”

“我、我觉得让你睡地板好像有点过分呢，毕竟是我叫你来陪我的诶……”手指无意识地蹭着床单，发出细微声响。

“说、实、话。”

“呃……我，我还是害怕。”

“怕什麽？”

“我平时睡觉，都开着小灯的……但是我打开的话，你就睡不着了……”

“……那你想怎样？”

祝芙翻了个身，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忽然有什麽东西贴了上来，温温热热的，上下摸索着。

“喂，不要乱摸。”他甩了甩，掌心却被一只小小的手握住。

原来是想牵他的手。

真是的，明明才放开没多久。

“这样就好啦。虽然看不见你，但我也知道你在我身边。”她欢欢喜喜躺回去。

没过多久，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还真是，不顾别人死活啊。

祁野逸无奈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

“呜呜呜不要不喜欢我嘛……”

“我好伤心呀。”

“啊——别走哇你。”

“……”

这是？说梦话？

迎着月色，祁野逸看了看被她紧紧握着的手，强忍住甩开的沖动。

哼。

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他就不该多管閑事。

35

三心二意的祝芙醒来果真忘记了昨夜的事, 望着地板上叠着的整整齐齐的毛巾被和枕头，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被她半夜踹下床的，不可能这麽齐整。可如果不是, 就意味着昨夜有人来过。

是谁呢？

祝芙坐在床上使劲回想, 却只能抓住些转瞬即逝的记忆碎片。直到有一个猜想在脑海中成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