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吴天香平日里不太检点，可能会出入一些歌舞厅、酒吧去赚钱，你知道这件事吗；有人告诉我，在她结婚之前，就是这样？”

“我……”黄秋玉面露难色，显得非常犹豫，过了好久，才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有和我说。当初在第一个工厂，工作比较忙，常常倒班，有时候她出没出去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她和我说过，她準备去大酒店当服务员，后来也没去。有时候我下了夜班回来，她不在。回来以后我问她，她告诉我，她去给别人家当保姆，钟点工，难道……”说到此处，黄秋玉豁然顿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袁野。

郭平金说的没错，吴天香确实是一边打着工，做着规规矩矩的纺织工人，另一方面又去歌舞厅从事那种见不得人的女招待。她没有告诉自己的好朋友，是不是怕被人瞧不起自己？袁野并没有解答黄秋玉的疑惑，只是接着问：“后来，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麽？”

黄秋玉失望地摇摇头：“没有。因为她晚上不在的事情，我问过她几次。可能是时间长了，她不耐烦了，就没有再搭理我。刚好那个时候我也在谈恋爱，準备结婚，久而久之，我们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哪怕是她要结婚，我知道的都非常突然，在这之前，一点风都没有。我们各自结了婚以后，虽然还是在一起工作，还经常在一起聊天，可我知道，我们两个人已经回不到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那一年，我生下孩子，她也没有来看我。”

“我听说他们夫妻俩结婚差不多十年了，还没有孩子，你知道为什麽吗，她和你说过吗？”

吴宅被盗案【11】

“没，我也觉得奇怪，私下里也问过她，可她回答的含含糊糊的，要不就让我别问，时间长了，我也就忘了。既然她不想说，何必强迫。”黄秋玉说到此，似乎渴了，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回头看向窗外，“最后一次和她在一起，她告诉我，她马上就要离婚了。后来她辞了职，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她老家的情况如何，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了？”

“应该没有了，我父母去世得早，我早就不回去了；至于她，和我差不多，2010年左右，我陪她回去了一趟，他妈死了，她爸死的也早，从那以后，在老家，我们都没有什麽亲人了。她和我说过，她是不会回去的了。”

“我见过她的丈夫，郭平金。他告诉我，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是因为她曾经被人侮辱过，好像也是她的老师。吴天香为了那个人，堕胎好几次。你知道这件事吗？”袁野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于这个事，他不想再提，却又不能不提。谁知道话音刚落，对方情绪马上就激动起来了—

“我不知道。”想也不想，黄秋玉非常迅速地说了一句，然后就低下头去，把头埋在膝盖里。

“可是……”袁野差点把话说出来了，他记得徐婷婷和他说过，涂佳佳遇到的事也是黄秋玉的遭遇，难不成，侮辱吴天香的人也把她……本来想问问，考虑到她的感受，袁野终究没有开口。但见对方肩膀的耸动就可以感受的出来她的痛苦。袁野忍着了，并没有继续。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气愤顿时再次尴尬起来。腰间的手机开始震动，似乎给袁野找了个离开的借口，他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了。

挂断电话，他走到涂佳佳房间门口，轻轻地敲敲门：“小徐，有任务，我们该走了。”

听到声音，黄秋玉似乎从悲伤中平静下来，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擡头看向袁野，双手不自在的垂直腰间，好像是有点不知所措。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徐婷婷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黄秋玉红肿的眼睛，顿时吃惊不止，刚想问问，一声重咳埋没了她所有的询问。勉强地笑了笑，道：“秋玉姐，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还会经常来看佳佳的。”

黄秋玉摸摸眼泪，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徐警官，真的是麻烦你了，经常来看佳佳，你也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你。你每次过来，她都特别高兴。”一边说着，一边客气的把两个人送到门口。却不想，那个叫袁野的警察突然回过头来，问了她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涂佳佳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没有去上学吧？”回头看着女人，袁野特意问道。如己所料，对方吃了一惊，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失措。脚步声响起，循声望去，袁野看见那可爱的小姑娘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怯怯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无助和渴望。面对着这样的目光，袁野的心好像是被什麽东西揪住了，生疼。他不敢再去看女孩的眼睛，扭头避开。只是面对着黄秋玉，正色说道，“黄女士，我知道那件事情让你和你的女儿身心受创，但不管怎麽样，对佳佳来说，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就这样把她关在屋里，久而久之，对她的危害不亚于那件事。你也算是过来人了，想想你自己，你应该知道，什麽才是对她最好的。”说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开门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