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知不知道的，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我现在想问你的是另外一件事。”徐亮适时岔开话题，进入下一环节。当然，他也看出来了，此时，赵嘉敏冷静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火气沖天了。“吴先生告诉我，你的女儿一个月前突然离开了凯乐健身，而改去别的健身房，你知道原因吗？”

“能有什麽原因，她不想去就不去了呗。”对于这件事，赵嘉敏并没有当回事。

“可是你女婿告诉我，她好像是和什麽人有了矛盾，所以才离开的，难道她没有和你说过吗？”

赵嘉敏皱了皱眉，回头看看吴元君，似有不满。再次转过头，面对着徐亮，她的表情带着不耐烦，似乎是不满他问那麽多，但瞥见他冷冷的颜色，突然有些紧张，轻轻地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她没有和我说过。”

“赵女士，你女儿死了，你非常难过，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对你女儿的情况一无所知，让我非常困惑，平日里你对你的女儿的关心在哪儿呢？”好像是故意的，徐亮突然问道。看到对方再次蹙眉，似乎是在表示抗议，二话不说，挥了挥手，“好了，赵女士，既然你无法提出关于你女儿死亡的任何线索，就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先回去吧，如果有了消息，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赵嘉敏身份颇高，平日里见到的高官上层，认识的不认识的，对自己都是客气有礼，今日却被一个小小的警察冷眼相待，心里自然是不对劲，但又不敢多说，万一他撂挑子，自己女儿的事还有可能有结果麽？早就準备好的羞辱之词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是恨恨地说道：“你说的，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不然……”重重地哼了一声，掉头便走。

目送她离去，徐亮擦擦头上的汗水，长松一口气，社会上就是有那麽一种人，仗着自己人脉广、有本事，不把人放在眼里，以为下面的人都不行；可实际上呢，这些人往往是最添乱的，什麽也说不清楚，还要瞎指挥，好像是他们自己多能似的。这样的人，徐亮见的不少，对付他们，他也有了经验，不给面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轰走。虽然常常因为这样的做法被记处分，可相对于破案节约下来的时间，他觉得就是背黑锅也是值得的。

刚準备回到会议室，却看见吴元君仍然是站在那里，不安地看着自己，似乎有话。“你还有什麽事吗？”徐亮问他。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像……”吴元君犹豫不决，支吾半天，没有把话说出来。过了好一会，才试探地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有没有查到t什麽有用的监控录像？”

图像分析室。

“就是这辆车，就是它。”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模糊的图像，吴元君有些兴奋地说道。

顺着他指地看去，这是一辆小型面包车，七座，因为图像模糊，看不清车牌，而且司机背对着屏幕，当然是看不见他的脸。“你真的肯定，这辆车就是一个月来一直跟蹤李芊芊的车辆？”徐亮回头看向吴元君，又确认般地问道。刚才吴元君告诉自己，这一个月来，经常一辆车跟在李芊芊的宝马后面，上班下班，风雨无阻。

吴元君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我也不能肯定，我也没见过几次。应该有个五六次吧。”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李芊芊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和她说过，她没在意，只是告诉我，可能是同路的，让我不要瞎想，我就没当一回事。她死的突然，我刚才没想起来，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可疑。我们那个小区虽然没有多少人住，但都是有钱人，一般的有钱人怎麽会开这麽便宜的面包车呢？”吴元君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徐亮听了他的分析，想笑，谁说有钱人就不能开面包车？路过的也说不定，毕竟这是城乡结合部，人员複杂。可不管怎麽样，他提供的这个线索还是非常有价值的，起码让徐亮有了一个方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司机长得什麽样，你有没有见过他？”

吴元君还是摇摇头：“没有，芊芊和我说了以后，我就没有注意了。”说罢，慢慢地垂下头去，好像是懊恼自己错失了一个发现问题关键的机会。

徐亮鼓励般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难过，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事，谁也不会留意自己身边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人。”

吴元君身形微震，慢慢地擡起头来，对上徐亮的目光，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