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绛见太子神色微怒，跪上前去，

“奴婢自小家中长辈兄长对奴婢都很好，即便家逢变故，兄长也托旧友对奴婢多加照拂，进了太子府，能有幸得殿下赏识，容忍奴婢的无知、无礼。奴婢都是感激万分的。”

赵拂晟无视云绛话里的求情之意，又陷入那一缕缕霍青遥与云绛之间绵绵情深的纠缠之中。

“听你这意思，霍青遥是你兄长的朋友喽？”

“是的，家兄是侯爷的下僚，俩人关系不错。”

“那霍青遥从未来过本太子府，今日领了个江南的琵琶美姬来拜访吾，你说他这是为了什麽？”

云绛愈发心慌，但又得强令自己镇定，好像已无处可逃，又还想再负隅顽抗。

“奴婢不知。”

赵拂晟已些许不耐烦，俯身，右手挑起云绛的下巴，捏住，逼迫云绛直视自己的双眼。

“吾不喜欢浪费时间，也不喜欢人在吾这儿卖弄小聪明，云绛，吾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霍青遥是什麽关系？”

云绛被捏得疼了，眼中不禁泪花闪烁，委屈不已。

明明是他用心不纯，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给青遥哥哥添堵，现在又来纠问我这些，简直是善变可恶，欺我软弱，欺人太甚。

“奴婢蠢笨，不知道殿下想听什麽样的回複，难道殿下一开始将我从教坊司赎过来就没有什麽目的吗？”

“奴婢不知道殿下当初是什麽目的，也不知道霍侯爷今日来太子府是什麽目的。”

“奴婢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能和高贵的侯爷有什麽关系，能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殿下有什麽关系？”

“奴婢不过是世间一草芥，毫无价值，不足珍惜，随风飘蕩，随风而去。”

赵拂晟一把捏住云绛的脖子，眼底泛红，想要把眼前女子这份孤傲给捏碎。

“你一个小小奴婢，有什麽资格过问本殿下为何行事。”

“本殿下，今天好好教教你，让你知道，一个奴婢和主子是什麽关系？”

云绛想要挣扎，越挣扎，脖子上的那股赵拂晟的力道越大，快要喘不过气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就在云绛以为自己快要挺不过去的时候，赵拂晟一把松开了手，坐回塌上，还是那麽高高在上，从容自得。

云绛奋力地咳嗽，眼泪和嗓子眼都想往外冒，猛咳了一阵才平缓过来。

脖间一道红印，那麽醒目。

“现在知道本殿下和你是什麽关系了吧？”

云绛本被赵拂晟刚刚疯狂的行为给吓住了，加之本来就后悔自己刚刚乱说话，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言语沖撞殿下，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守好本分，伺候殿下，对主子忠心，还求殿下绕过奴婢这次吧。”

第十七章赵拂晟发怒（2）

赵拂晟看到云绛没了之前那股劲，心里已有些许满意，一条腿轻松地搭在另一条腿上，从袖口拿出手帕，轻轻来回擦拭自己的双手，仍然面若冰霜。

“可本殿下说过了，只再给你一次机会。”

云绛怕了，慌了，想甚至想到了死，可转念又想，还没到绝路之时。

突然想到柳湘儿的在殿下面前的那番做派，豁下心去厚脸皮。

想到太子之前从梁辛那儿了解了自己的身世，现在又在质问自己，想来自己没必要隐瞒，也没能力隐瞒。

云绛向前挪了一些，跪到赵拂晟身前，抱着赵拂晟的小腿，见赵拂晟没有立即责骂，就声音软弱，抽泣着带些哭腔，

“殿下，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奴婢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御史，曾当过霍侯爷一段时间的啓蒙老师，家兄因为跟霍侯爷年纪相仿，性情相投，是好友，后来因为父亲获罪，父兄被流放，奴婢也被罚入教坊司。”

“大概是受父兄所托，加之奴婢与霍侯爷妹妹北靖王妃霍晴云自小就是闺中密友，所以霍侯爷对奴婢多有照拂。”

“除此之外，奴婢与霍侯爷真的没有什麽关系。”

“奴婢一直在这扶香苑，奴婢真的不知为何霍侯爷今日到府拜见殿下。”

“还望殿下明察。”

赵拂晟看着将头埋在自己脚边的女子，鬓云为乱，身体微颤。听她说的也与之前了解的没什麽差池，想来也是不敢再在自己面前隐瞒了。

“把头擡起来。”

云绛擡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额前的鬓发也淩乱了，小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