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怀特，他和您都曾是4号案件的被告。”李为解释道。

“哦，对，那个倔强的家伙，他还呆在牢里吗？”戴布拉问道。

“是的。关于当年的案件，您还记得什麽吗？”李为问。

**阿特丽斯警局审讯记录**

**日期：1989年4月13日**

**被审讯人：戴布拉·谢尔登**

布鲁斯：你能重複一下刚刚对我们说过的内容吗？

戴布拉：我刚刚告诉过你当晚发生的事情。

布鲁斯：你是说当这一切发生时，你在现场的，对吗？

戴布拉：是的。我们去过那间公寓，我记得它的门牌号，海伦从某个方面来说算是我的远房姨母。

布鲁斯：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麽？

戴布拉：我记得乔治解开了他的裤子，汤姆按住了海伦的双腿，安娜用枕头蒙住了她的眼睛。我们当时都在场，应该还有一个男人，我想。

布鲁斯：昨天你告诉我，你们是四个人，今天你说有五个人，那另一个人是谁？

戴布拉：迪恩·詹姆斯。

戴布拉矮小的身形在折叠椅上微微扭动，使得老旧生鏽的铁皮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41岁的她留着一头花白的中长发，玫瑰金椭圆眼镜紧贴在她的鼻梁骨上。浓密的眉毛和隐约可见的胡须让她的样貌显得有些硬朗，松弛的下颚皮肤下储存着两个下巴分量的脂肪。黑色T恤上印着古老的印第安女人，宽大的尺码刚好盖住了她身体的上本身，棕红色的休閑裤脚下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干瘪松弛的肌肤。

“谢尔登女士，您能记起1989年任何关于海伦·威尔逊一案调查过程中的一些事情吗？”李为问道。

“不，我不记得。”

“那麽关于1985年案件发生的经过呢？”李为又问。

“我不记得。”

对于李为的每一个问题，戴布拉都会认真思考，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但对于当年的事情，她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缓缓说道：“我记得那栋公寓，红色的公寓，我们从西面的门走上楼梯。他们叫我去敲门，我经常梦到那个场景。”

正在这时，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公寓

**阿特丽斯小镇，体育馆外**

“先生，能和您聊聊吗？”李为从体育馆里追出来，叫住了正要上车的克里弗·谢尔登。

克里弗·谢尔登的头顶已经秃得发亮，虽然两侧的头发依然浓密，但那银白色的中长发在阳光下看上去像是破败的蒲公英。几道深刻的擡头纹下，眉毛稀疏得几乎看不见，深陷的眼眶被一副棕色花纹的老花镜框遮挡着，蓝色的镜腿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短密胡须中依稀还能看到几根褐黑的毛发。

“你是谁？”克里弗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正好挡住他深灰色衬衫上的骷髅骑士图案。

“我是乔治·怀特的律师，想和您了解一下关于当年案件的情况。”李为自我介绍道。

克里弗微微低下头，镜片顺势滑到扁平的鼻尖上，他透过镜框上方的空隙，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或许是由于假牙的缘故，他下嘴唇的弧线显得过于圆润。

“没什麽可聊的，那家伙早该认罪，或许现在会和我的戴布拉一样，现在已经出来了。迪克大法官说得对，他得感谢老天对他的仁慈，这才没让那家伙被被送上电椅。”克里弗冷冷地说道，然后坐上他那辆鏽迹斑斑的老式皮卡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扬长而去。

**阿特丽斯小镇，威尔逊鲜花店**

“听说他们重新测试了现场的DNA，可那又能证明什麽呢？老天，我觉得兰迪检察官一定是疯了。”海丽一边整理花束一边说道。

布鲁斯站在窗前，没有回应海丽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神情仿佛沉浸在回忆中。

**阿特丽斯警局审讯记录**

**日期：1989年3月17日**

**被审讯人：汤姆·文森特**

汤姆：我已经说过了，我之所以知道公寓里的所有事情，那不是事实，因为……

布鲁斯：我不相信你现在说的这些，你在说谎。听好了，我已经抓到了几个人，他们已经承认当晚发生的一切，他们已经认罪了。

汤姆：可是我当时并不在那栋公寓……

布鲁斯：胡扯！我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

汤姆：好吧，我想我需要抽支烟休息一下。但我之前说过，我并不在现场，我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