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走到挡风玻璃边向外眺望，看到了远处的明珠尖塔，也将全城之景尽收眼底，他们来时的江面、路过的学校，无一不在她的俯瞰下。

“喜欢吗？”曲鹤履勾着唇笑望向她，黑瞳中泛着光亮。

何依点了点头。

这座半空中的露天餐厅的设计和位置都不错，景色确实赏心悦目。

不过，何依扫了一眼周围，各个桌上都放了朵朵红玫与芳花，不见其他来客。

何依觉得有些怪异，这不像是要好好谈的氛围。

适时，小提琴的乐声响起，舒扬的曲声浮在他们身边的暖风中。

何依皱眉疑惑着，视线掠过他俊美的脸庞，落到桌上的玫瑰上，终于发觉了什麽。

“不是说要道歉吗？怎麽...”像是约会？

“是要道歉。”

曲鹤履唇角上扬着，他面朝着何依，向她伸出了手。

夜景中的他模样美好，何依将信将疑搭上了他的手，曲鹤履牵引着她落座。

氛围变得稍稍紧张，但又好像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摸不着看不清。

疑惑中，何依试图主导氛围：

“给你解释，说吧，结婚夜为什麽去而複返，又带着人来我面前说那番话？”

曲鹤履：“因为我想让你后悔。”

何依疑惑，“后悔什麽？”

“后悔说过，不介意我在婚后跟别人在一起。”

白布敷着的桌上放着两个花瓶，一个空着，一个置着几支瓣朵张扬硕大的红玫瑰，曲鹤履摘了最为豔丽的一支，放在何依面前的空花瓶里。

“你在婚礼前说的话让我...很难接受，我以为我们之间有感情。”

“那天晚上我把那个人带到你面前，她和你根本不像，你是我第一次见到后就印象很深，一直记到现在的人，她不可能和你一样。”

“当时那麽做是希望你能收回那些话，做了后出门我就后悔了。”

“对不起，是我错得太离谱了。”

何依尽力理解着他的话，心里疑惑。这些话中每个字的意思她都懂，放在一起讲出时她突然不能确定了。

她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只得挑着解释她那些话，“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在婚后不受拘束。”

曲鹤履温和笑着，“你说过。我也理解你的决断。”

“在曲家，我这反叛性子算是极少例，可能让你觉得我和这个姓格格不入，但是说到底，我还是曲家的一员。”

他与她隔桌对望，眼中的光芒很盛，“我家族那麽多人，至少到现在，从没听说过有家庭不睦的。不管是我哥嫂，父母，还是其他人，他们从来都没出现过不忠于婚姻的行为。”

何依没回应，曲鹤履直勾勾望着她，望得她心里有些微燥。

曲鹤履又放了朵玫瑰在她身前，“如果不爱，就不会结婚。”

“可是何依，你大抵真没想过我爱你，是吗？”

何依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

她哑口无言，她完全没料到目前的状况。

这话好像是在表白，曲鹤履的神情好似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对于表白，按平常来说，她直接拒绝就好。可他既不说答应与否，好像还一直以为他们有点感情，并且，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合作关系，那要怎麽处理？

何依不知道为什麽，平时的条理到现在全消失了，她想作出最好的回应，慌乱却占据了她的头脑。

她迟迟不吭声，曲鹤履也笑吟吟地望着她。

双方都没开口，只剩悠扬的乐声蕩漾在空气里，催发玫瑰的芳香，勾动着两人愈要忽略，愈是浓烈的热意。

何依太不适应此时的气氛了，她掩耳盗铃般问着，“你这是...在表白？”

曲鹤履望着她，何依虽然仍皱着眉，但那双英气的眼少了以往的锐利和疏远。

他心中软和，再次摘了朵玫瑰放在她面前，笑吟吟道，“还不算，是道歉，也是确认。”

第29章 贪心

晚风飘扬，发丝轻舞。

他一句“还不算”挠得何依心里飘忽不定。

许久，她才犹豫地问他，“那你想要什麽？”

她隐约感受出了他话中的几分诚恳，但她猜不到曲鹤履的目的。

她话音刚落，周围灯光顷刻间全部熄灭。

何依始料未及，皱眉道，“停电？”

可这样一座高楼，怎麽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曲鹤履无奈笑着，心道她应该是个难开窍的，还是个浪漫过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