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宋不知道为什麽周昭聿要喝这麽多，之前也没看他喝得这麽醉。

电梯里周昭聿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着墙壁。

*

于宋把周昭聿送回公寓，他打开门，“吴嫂，吴嫂。”

纪栀听到声音从客房里出来，于宋看到纪栀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后沖她点头，“纪小姐，周总喝醉了。”

“把他扶到房里吧。”

纪栀没办法上前搀扶着他，周昭聿脚步虚浮，嘴里还嘟囔着，“我没醉，我没醉。”

他手里还拿着那瓶没喝完的威士忌，纪栀走上前夺走他手里的酒瓶，“别喝了。”

“于宋，我好像看到纪栀了。”周昭聿突然停下脚步，黑眸定定地看着纪栀，“你帮我看看是她吗？”

“周昭聿，你喝醉了。”

“是啊，我喝醉了，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你。”

周昭聿伸手抚摸上纪栀的脸，纪栀侧头避开，周昭聿却执拗地捏住她的下巴。

他漆黑的双眸凝视着纪栀，薄唇微啓，嗓音黯哑，“我好想你...纪栀。”

纪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里，她咬牙忍耐着内心的翻滚，“于助理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吴嫂我看她这几天照顾我，我让她休息几天。”

“好的，纪小姐。”

于宋把周昭聿扶到床上躺好后便退了出去，他识相地说：“那纪小姐我就先走了，周总就拜托您了。”

“于助理...”纪栀还说完，于宋已经把门带上。

想到下午接到电话，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

周昭聿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白皙如玉的脸颊因为酒精作祟，透出淡淡的绯色。

他呼吸紊乱，双眼迷蒙。

纪栀走过去替他脱出鞋子，然后掀开被子，打算帮他脱掉衣服。

他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看着这样的他，纪栀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仿佛心疼，又好似怜惜。

周昭聿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慢慢睁开眼睛，“阿栀。”

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周昭聿你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你先放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是你吗？”周昭聿喃喃自语，眼眶通红，他一把将纪栀拖进怀里，越抱越紧，好像害怕她会消失一般。

纪栀僵硬着身子，颈窝里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

许久，她终于吐出口气，擡手轻轻抚上他的背脊，低柔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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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聿闻着熟悉的香气, 终于放松下来，他闭着眼，低低呢喃着, “你终于肯来看我吗？”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把纪栀嵌入骨血中,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

纪栀就在他怀里, 真实在他怀里。

“阿栀...”

周昭聿再次唤她的名字，将脸埋进她颈窝里，贪婪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那天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受那麽多罪,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让纪栀的手顿住, 他是因为自责才带她去看鼻子？

为什麽？明明是他造成的一切。

他现在装柔弱又是给谁看？

“阿栀我好害怕，母亲已经离开，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天周昭聿抱着纪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子落入纪栀平静无波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纪栀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任由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沉睡去，她轻手轻脚起身, 然后走向浴室, 拧干毛巾擦拭着他的脸庞。

周昭聿好像从来没跟她说过这麽多话，纪栀只觉得心口闷堵着, 让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份複杂的情绪。

今天这些话，他应该憋在心底很久，她也知道了那天想知道的一切。

可他和她还是太晚了。

-

纪栀给他擦完的脸，然后替他盖好被子，关上门。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户，冷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她的思绪，公寓在顶楼，可以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

夜幕笼罩大地，纪栀站在阳台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可能是雨过天晴，今夜的繁星格外闪烁，她的身影显得特别清瘦，纤细。

纪栀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孟少爷，您说的我接受。”

*

第二日。

周昭聿从睡梦中醒来，头肿胀得厉害，他伸手抵在额间，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