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許久未開口，啞音明顯。明珩清瞭清嗓子，才繼續說，“就是有些累，在這躺一會。”

冷風一吹，明珩隻覺頭腦更沉，屋內該有穿著單薄的卓曉桐，他起身去關窗戶，冷聲提醒：“在傢怎麼不穿多點？”

“傢裡一直開著空調，不冷。”再看看他就一個高領毛衣，卓曉桐反駁，“四叔你穿的才少，不感冒就怪瞭。”

膽子倒是大瞭。

都敢跟他回嘴瞭。

明珩站在窗戶處逆著光睨她，卓曉桐哪敢真跟他頂嘴，癟瞭癟嘴，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目光觸及旁邊的一個藥瓶，她拿起：

“四叔你這吃的什麼藥，怎麼不像感冒……”

話還沒說完，明珩已經過來把她手中的瓶子拿走，速度極快，卓曉桐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已經背過身裝進瞭自己口袋裡，語氣比剛才淡瞭許多：

“不是感冒藥，就是提高免疫力的保健品。”

白色盒子上一片空白，見他這麼緊張卓曉桐也沒再問，有些尷尬的“哦”瞭一聲：“楊姨讓我給你送點水果。”

明珩沒說話，隻看見背脊微彎，側臉被光影交錯，像是他此刻的心思，看不清也摸不準。

“一會要回老宅。”過瞭一會，明珩調整好開口，他嗓子疼，話都不願多說，“你先去收拾東西吧。”

被他這態度搞的莫名其妙，卓曉桐也說不上來。

但知道，因為那瓶藥，她惹明珩不高興瞭。

出去時，明珩電話響起，卓曉桐看見他剛松緩的眉頭又皺起，聲音寒涼的問電話裡的人：

“有幾個喘氣的？”

因為這個插曲，卓曉桐去老宅的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明珩那會接瞭電話就先出門瞭，晚上到時候直接去老宅。

楊姨還以為她是要回去瞭心情不好，像勸兩句也無可奈何。

別說丫頭，怕是這次明珩回去，兩父子倆又得吵上幾嘴。

不過好在明老爺子今晚不在傢，他帶劉甄上山祈福瞭，說是明天早上再趕回來。

卓曉桐拿著自己的衣服，在二樓樓梯口處反倒有些猶豫瞭。

楊姨問她怎麼不走。

卓曉桐看看一東一西兩個相隔最遠的房間，嘆氣：“楊姨，我還住四叔的房間嗎？那四叔回來住哪？”

“哪還有什麼你四叔的房間？”楊姨替她做決定，“你就住你的，不用管你四叔，那邊幾個客房隨便他住。”

“放心，在這個傢，還沒人能虧待瞭你四叔。”

“……”

行吧。

屋裡長時間不住，有些陰涼。

桌子上的灰塵擦的也馬虎，一看就是“臨時抱佛腳”剛打掃的。

楊姨一邊開著窗戶一邊生氣的皺眉：“你看看這些人，做事壓根不上心，覺得人不回來也不問事瞭，房間也不打掃，這被子也不知道拿出去曬曬，這招的哪是什麼幹活的人。”

相比於楊姨的憤憤不平，卓曉桐則極為平淡。她把衣服放到床上，重新鋪被子：

“楊姨，就睡一晚上，沒事。”

“做的也太不像話瞭。”楊姨氣著，嘟囔著臉過來搭把手，卓曉桐笑瞭一下：“他們不過是聽吩咐做事，跟他們也無關。”

始作俑者是誰，兩人心裡都清楚。

其實今天晚上都是可以不在這邊住的，往年因為大年三十圖個吉利，傢裡劉甄信這些，明學成自然一切依著劉甄的意思來。明珩一年到頭也不在傢住，就這一天，再加上他媽難得開口，明珩也就一直遵守。

隻是今年明珩大年三十有事，所以隻好今晚提前回來。

說到這裡，卓曉桐慢吞吞的問：“四叔，經常吃保健品嗎？”

“什麼保健品？你四叔？怎麼回事？你……”

話還沒問完，樓下其他傭人喊楊姨，卓曉桐見狀忙岔開，讓她趕緊下去，這邊她自己收拾。

隻是保健品……

楊姨也一點不知道嗎？

卓曉桐想的有些煩躁，晚上飯也沒吃幾口，提前進瞭屋睡覺。

明珩一直到她輾轉反側艱難入睡時也沒回來，卓曉桐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明天這個大年三十不會太平。

隔天。

卓曉桐被凍醒。床上被子沒曬，總冒涼氣，這會更是手腳冰涼，連打瞭幾個哈欠。屋裡是有空調，但畢竟是在老宅，劉甄阿姨睡眠淺，怕開著空調噪音大，再影響那邊，明伯伯不高興。

但這會她清醒後才想起，明伯伯帶著劉甄上山，昨晚應該是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