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人帶到外面等我，把這邊處理幹凈。”他擦著手，側身擋住卓曉桐的視線，再轉身看向地上的人時黑眸裡隻有厭惡，“你主子就派瞭你這麼個蠢貨來？”

地上的人這會才感到後悔，他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即便知道這是小五爺，雇主給的錢多，他也想拼命一搏。

牙齒被打的掉瞭幾顆，視線也模糊不清，他隻能憑著聲音朝明珩那個方向滾動，虛弱又沙啞的喊著“小五爺。”

明珩扯著卓曉桐往後退瞭一步，把自己的外套扔她身上，動作算不上溫柔。

“進屋裡睡你覺去，睡不著就寫作業！”

“……”

他語氣不好，再加上這會的場合她確實不適合多待，卓曉桐沒再敢亂瞥，目視前方的轉身回屋。

走到門口推門時，卓曉桐忍不住微移瞭下目光，視線觸及明珩彎下腰身，左邊唇角嘲諷的勾起。

後面的事情她沒再看，剛才頭腦發熱，但這會冷靜下來卓曉桐才反應過來她下樓的那一瞬間有多著急。

她怕，怕四叔受傷，怕四叔出事。

她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心像是被人揪著發疼t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她不在意四叔對自己的冷淡和厭煩，她隻知道，“四叔要是受傷瞭，以後就沒人管她瞭。”

小五爺的圈子卓曉桐接觸的不多，今晚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四叔作為“小五爺”的生活，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小五爺還要面臨這些危險。

恍惚間，門被推開。

卓曉桐擡頭，望見一臉怒氣的明珩。他眉眼比剛才在外面還陰沉，一進門就低聲斥她：

“卓曉桐，長能耐瞭，還有本事敢出去？”

“你倒是不怕？連命都不想要瞭？”

卓曉桐有些膽怯，尤其四目相對時，他眼中似充斥著濃烈的猩紅，又懾又兇，刀鋒般的視線淩厲地望過來，燙的卓曉桐胸口莫名升起一陣強烈的意識。

明明該是懼怕的，可此刻她不懼反喜，四叔在罵她，但四叔，也在管她……

那一刻，依賴值達到瞭頂峰。

“四叔。”

她喊，明珩冷臉側目。

卓曉桐這會正坐在椅子上，身上還裹著他的衣服，她把自己縮成一團，而後，純黑無辜的大眼眨瞭眨，裡面還泛著清瑩的水汽，她擡頭，聲音極小的問出口：

“四叔，你會永遠是我四叔嗎？”

這話問的突兀，明珩不由反問：“怎麼？”

卓曉桐搖搖頭，垂下眼睫說：“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以後四叔你結婚瞭，有自己的傢瞭，我是不是…就不能住這瞭…”

她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隱隱沾上瞭哭腔。

這話讓明珩原本陰寒的臉色微蹙，自己不過三四個月沒回來，這丫頭又從哪得出這結論的……

到底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心思敏感脆弱。

明珩心底嘆瞭一聲，他調整瞭自己的情緒，往前走瞭兩步，右手想擡起來拍一下那丫頭的頭頂，又覺不合適收回。

他側過身，揚聲道：

“這裡也是我的傢，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住這。至於以後，”明珩還是那句話，“沒有人能決定你的人生，你未來的路口和方向隻有你自己能決定，你不需要也不能依附和寄托於任何人身上。”

明珩精準的抓住瞭卓曉桐的心理，他走過去，看著那一團，沉思片刻，忽而彎瞭膝蓋，蹲下身子和卓曉桐雙眸對上：

“與其惴惴不安地等待別人宣佈結果，不如你自己牢牢抓住自己的命運。”

“卓曉桐，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會不要你，除瞭你自己。我是你四叔，現在是，以後也是。”

卓曉桐怔怔的看著他：“不會煩我嗎？會一直，都是嗎？”

四目相對，明珩眼眸清晰坦然：

“隻要你想，永遠都是。”

第 22 章

高二一結束, 卓曉桐就緊跟著搬進瞭高三的明德樓，她們高二沒有暑假，7月8月開著空調不停歇的上課。

最近兩個月一直在趕新課，學校沒安排什麼月考, 卓曉桐感嘆自己幸運。

上一次的月考她一直惴惴不安, 甚至編輯瞭短信放進瞭草稿箱，準備和明珩坦白自己沒出息的表現。

但意外的, 卓曉桐雖然語文和數學考的不如平常, 但她的理綜三門一次比一次進步，再加上一直有優勢的英語, 總排名將將險的剛好到瞭100。卓曉桐的心跳, 一會降一會升的。

這越到前面的名次，她進步的也越來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