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們要明白，你們如今心思不成熟，年齡太小，對待異性不自覺的給他帶瞭一層濾鏡，等到以後高中畢業，上瞭大學，進瞭社會，你就知道你們現在看人的眼光有多差！”

年宏的聲音在通過音響傳遍整個操場，尤其是最後“有多差”那三個字，被他渾厚的嗓音一吼，學生都不自覺的捂耳朵。

夏日的朝陽照的人難受，卓曉桐站在女生隊伍偏後的位置，她帶瞭單詞卡片出來記，這會也被曬的眼角發熱，她用手扇扇子，前後左右都是人，沒幾個能站得住的，又躁又亂。

站在她前面的胡可欣給她遞瞭瓶礦泉水，說是剛才孫佑t辰和施皓去買的，好幾個人都有。

見胡可欣自己手裡也有一瓶，卓曉桐也沒多想，接過來擰開喝。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這談個戀愛至於這麼公開處刑嗎？”

胡可欣話音剛落，年鬼又是一段扯破嗓子的訓話：

“所以要真想戀愛，就等你高考結束，完成你人生的這一大步瞭，考進你夢想的高等學府後再去談。你現在還是隻小螞蟻，等你什麼時候爬山巨人的肩膀不用再仰視你所崇拜的人時，你再高昂著頭，說你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你們的時間還長，你們的機會還多，你們的路還很遠，你們的山還需要去翻，你們需要站到你們該到達的位置才能和如今的你匹配，你們不該被別人選擇，老師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在將來去選擇別人。”

“記住，態度決定高度，一步步追趕，成績提高是首要，不要在將來談戀愛時被對方朝笑你隻會拖後腿。隻有自己先優秀瞭，以後才能和優秀的人站在一起。”

卓曉桐聽著那段話，不知想到什麼，許久沒反應。

前面的胡可欣叫瞭她好幾聲，問她怎麼回事，卓曉桐搖搖頭，隻說：“在想一些事。”

這場“廢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後排的男生已經站不住瞭，開始鬧騰起來，胡可欣不經意和正在打鬧的施皓視線對上，又很快，抿著唇偷偷移開。

大會結束時卓曉桐和胡可欣一起上樓梯，周圍的人都在討論著剛才“年鬼”說的那事，胡可欣終於忍不住，小聲拉著她說自己藏瞭許久的那事。

短短幾個字，卻把卓曉桐驚著瞭。

“施皓？你說施皓？”

她聲音不大，但胡可欣做賊心虛，立馬環顧周圍，噓瞭好幾聲：“我也是剛發現的。”

這事可大可小，趁著現在沒上課，兩人走到走廊盡頭趴在欄桿上捋這事。

胡可欣：“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喜歡上他瞭。”

早上聽宋如卉說那些八卦的時候卓曉桐還覺得這些事情離她很遙遠，如今一個兩個都喜歡……她也起瞭疑惑：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胡可欣有些不好意思，捧著臉看天空：“就是想跟他相處，但是一跟他相處又緊張，就有心跳加速的那種感覺。”

“有時候想見他，有時候又怕見他。不見他的時候會想，見到他的時候吧，又很在意他的一言一行，就會不自覺的關註、去瞭解他的生活軌跡。”

越說到後面胡可欣也越害羞瞭，她“哎呀”一聲：“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還是等你遇到再說吧。”

她問卓曉桐對班裡哪個男生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卓曉桐說沒有，卻在回味胡可欣說的那些話時，腦海裡下意識的浮現明珩的模樣……

想見又怕見……

緊張到心跳加速……

在意他的一言一行，關註、瞭解……

害怕他受委屈，害怕他受傷……

她好像，把這些都用在瞭四叔身上……

按照胡可欣的話說，這是喜歡……

那她喜歡的人是……四叔？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瞭，卓曉桐實在覺得荒謬，那是自己的四叔，她在想什麼？

可是腦海裡明珩的名字卻是一遍遍出現，提醒她那不可能卻又可能的事。

就像之前明老爺子提起讓四叔聯姻的事，那個時候的卓曉桐還不懂自己胸腔升起的酸澀，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怕四叔不護著她瞭，她難過自己不能再住在那個傢裡瞭……

卓曉桐隻以為四叔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庇護的港灣，但此刻細想，她不是怕不能住在那個傢，而是怕，怕不能再和四叔住一起瞭，怕四叔要離開她瞭……

還有上一次，看見那些血，為什麼心會揪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