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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盼(24)

作者:迎才 阅读记录


這點小傷,還不至於到要喝雞湯的地步。

此時男子所有的忍耐似乎已經快到瞭極限,他藏於面具之下的面部漸漸扭曲,甚至有些猙獰,他僵硬的搖瞭搖頭,肩膀的顫動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瞭。

常安不安的瞥瞭一眼泉中之人的寬厚背影,那身影渾身都散發著比冬日早晨的冰霜還要寒冷的氣息,令他不禁打瞭個寒顫,周圍寂靜到連他吞咽唾沫的聲音傳入耳中都顯得格外的刺耳。

看來真的一秒都不能再多呆瞭,尊主的臭脾氣是名聲在外的,他可不想挨罵。

待確認瞭身後再無動靜後,苦苦隱忍的男人終於憋不住瞭,他一股腦的將所有情緒迸發出來。一時發出“啊——”的痛苦聲音,一時又發出“嘶——”的淒慘叫聲,水中的身軀活像一條左搖右擺的水蛇。

他在這凈疫泉中泡瞭幾日,雙腿便盤坐瞭幾日,適才被突然叫醒,與他一同沉睡過去的身體的每一寸部位也隨之蘇醒瞭過來,緊接而來的便是雙腿從毫無知覺到酸脹蘇麻的過程。

常安但凡再晚走一秒鐘,他恐怕真的就要忍不住叫出聲來瞭,可他怎麼會允許顏面盡失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若真是不幸發生瞭,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殺瞭常安。

算這小子命好,看來老天爺還是不忍心收他。

隻是… …

男人心緒一轉,眉頭緊緊皺瞭起來,為何還是沒甚消息?她真的死瞭麼?

不,他不信。

-

今日三月十六,正是三月節的第二天。

按蒙人的習俗來說三月三的熱鬧至少會從三月十五一直持續到三月二十一,可秦徊兄妹一行人眼下已然踏上瞭回傢的歸途。

馬車裡秦徊半個身子都倚靠在軟枕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蔫蔫的。

秦有時知曉自傢姑娘與三公主交好,特意許瞭他們兄妹二人在安寧城多待幾日,可現在倒好,他們二人隻呆瞭一日!

真可謂是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昨日與秦於仲一同回瞭客棧,自兩人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後秦徊便沒再見到他瞭,今一早秦徊直接上瞭馬車,秦於仲獨乘一匹馬一直走在隊伍最前方,他們二人直到此時此刻都還沒說過一句話。

秦徊當然是沒有半分怪秦於仲的意思。

阿哥平日裡最是寵她,最是曉得她與阿履阿姐的關系,阿哥既然決定倉促返程,定是傢裡出瞭什麼大事。隻無論如何他好歹該給她一個解釋,總好過讓她一上午心裡都惴惴不安得強。

她是一個容易多想的人,尤其會把事情往壞的方向去想,就好似不好的事情總是會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再者說她昨日是在宮裡瞥見瞭阿哥,她不會看錯的。他去宮裡是做甚?又怎會出現在臨近公主住所的西福門附近?

昨日含三履才聽到秦徊支支吾吾的說出她明日便要啓程回青索城時,她的雙眼滿是藏都藏不住的落寞與失落,原本饞的不得瞭的砂鍋魚燉豆腐再吃起來都食之無味瞭。

她二人早在幾個月前,就在信中興致勃勃的相約著十六日的早晨去茈江泛舟遊湖,十七日的下午去繁華的三月街品荔枝桃花釀、嘗春餅,十八日的晚上先去逛景德坊的夜市再去盼江河放水燈,十九日… …

不是明明都約好的麼?

作為無故被好友爽約的平常女子,她心裡是又氣又憤;可作為貴為一國的公主,含三履到底是個識大體的。

她清楚秦傢兄妹的為人,尚存的理智告訴她他們之所以明日啓程,定是傢中有大事發生,因而他們才不得不盡快趕回去。

她努力掐滅瞭心中剛燃起怒火的小火苗,盡量維持著心平氣和的語氣反過來安慰著面前這個有些誠惶誠恐的姑娘。

可她越是這樣,秦徊心裡對她的歉疚便濃好幾分。

她必須要同阿哥問個究竟!

秦徊終是沒憋住的在腦海裡爆發出瞭這個念頭,可就在這時她卻發現馬車平穩的停瞭下來,外頭傳來瞭秦於仲由遠及近的聲音:“扶小姐下車歇歇吧。”

言訖,馬車的簾子就被掀瞭開。

刺眼的光線和灌入車內帶著絲絲花草氣息的春風讓秦徊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的打瞭個噴嚏,她下車後先理瞭理衣襟及裙擺,而後便隨著秦於仲的腳步跟去瞭水邊。

此時秦於仲正背著手立在水邊,閉眼聆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音,唇角漸漸上揚。

他深深的吸瞭一口氣,這裡頭充斥著溪水、草木、花香、鳥蟲的氣息,這些皆是在城裡聞不到的,是多麼珍貴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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