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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盼(27)
作者:迎才 阅读记录
秦於仲這廂甫一綁好瞭柳條,正欲擡腳,卻驀地發現腰間似乎有些空空蕩蕩的,他當即便發覺是花環不見瞭!
也是正是此時,一個戴著面罩,穿著打扮與周圍之人都格格不入的女子闖入瞭他的視線。
“然後呢然後呢?”秦徊急忙追問道。
她本意並不是想破壞聽故事的氣氛,但秦於仲說到此處就戛然而止瞭,她急於知道之後的事態發展,如此才有些心急瞭。
秦於仲無聲的笑瞭笑,眼角扯出一絲細紋,道:“我見到瞭誰想必你已清楚,就不用我再多說瞭。”
既而他擡腳,沿著溪邊慢慢散起步來,秦徊乖巧的跟在他身旁。
“總之就是她撿到瞭我掉落的花環,我為瞭答謝她隻好將本來要送你的花環轉贈於她。我也沒想到她竟會將那花環一直保留至今,直到她差侍女在舞馬會上送來時我才想起此事。昨日我便是入宮同她說清楚的。”
秦徊聽罷,抿著嘴唇不懷好意的笑著,道:“說清楚什麼?難道說阿哥沒瞧上鶴慶郡主?”
“我,我確實對她無意,你是知道我的,我… …”
“是是是,我懂我懂,隻是,我方才還以為我就快要有阿嫂瞭呢,害得我白高興瞭一場。”秦徊將秦於仲還未說出口的話打斷,接過瞭話茬。
別看她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實實在在的松瞭口氣,阿哥哪裡是害得她白高興瞭一場,明明就是害得她虛驚瞭一場!
打趣過後她正瞭正色,一臉擔憂的問出心中的第二個疑慮:
“阿哥對徊兒一向坦誠,既如此,那便老實同我說,此番我們倉促歸傢,可是阿爹出事瞭?”
青索城
此次安寧城之行,除去秦於仲兄妹二人以外,算上跟來的丫鬟、小廝,連十個人都湊不齊。
便是如此,秦府上下快有大半數的人都在這裡瞭,傢中若是突發變故,那也隻可能是秦有時出事瞭,也難怪秦徊會如此想。
“阿爹無恙,徊兒莫要擔心。”秦於仲停下腳步,“不過,確實是阿爹傳書信於我,令我兄妹二人盡快返回青索城。”
秦徊聞言,擔心得心都快揪作瞭一團,她急忙問道:“所以是… …又打戰瞭?”
自上一回兩軍數不清已是第幾次在淮江交戰後,雙方陷入瞭兩敗俱傷的境地後,已過去瞭大半年的時間。
說是兩敗俱傷,實則是析軍的損失更慘烈一些。
那一戰對析軍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
首先,他們痛失瞭一名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的守城將軍。
時任守城將軍之人是原邶城守城將軍沈凈麾下的一名副將,名為譚墨。
七年前,沈凈因擅自出兵,公然向蒙詔國挑釁,最後雖在他鄉落瞭個死無全屍的下場,但同時也為沈傢上上下下五十多口人帶來瞭滅門之災!
執行那次滿門抄斬的主行刑官,正是譚墨。
當年在處決完沈傢一傢老小後,他便頂替瞭原上司的位置,成為瞭邶城的守城將軍,但也正因此事,他背上瞭冷酷無情、無情無義、白眼狼等的諸多罵名。
如今譚墨死瞭,於他而言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隻他的死,也為析軍帶來瞭一擊重創!
他的死,那還真是如戲班子裡那些演得層出不窮、天方夜譚的戲本一般,不僅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還會叫人驚呼一句“離譜”。
那日正值臘八節,本該是個與親友相伴,去寺院裡討臘八粥喝,抑或是在傢臘祭列祖列宗以及五位傢神的日子。
可偏偏就是在那樣的日子裡,蒙詔國與析國兩方的將士們卻聚集在一起整裝待發,又一次對峙於淮江兩岸,每個人的心中都做好瞭上陣殺敵、為國捐軀的準備。
那是個寒風凜冽、鉆心刺骨的天氣,秦有時麾下第五部的一名主將奉命登上瞭南澗城城樓,他指揮著衆將士們將床子弩對準瞭遠處析軍人馬雜沓的方向。
就在那千鈞一發間,他毫不猶豫的擡起石錘,正中床子弩機關中心,“唰”的一聲,強弩如猛虎奔出,在風中幾經呼嘯後便是分毫不差的直戳譚墨咽喉。
這位兢兢業業的邶城守城將軍當即血湧不止,連半個字都來不及留下便命喪當場!
至於“離譜”的事是——
首先,這位將軍壓根就不知道他瞄準的人到底是誰;
其次是,原本這支弩箭從射出後就受到瞭幾股狂風的影響,軌跡早已偏離瞭它既定的路程,若不是碰巧譚墨騎馬巡視隊伍,再碰巧從馬背上下瞭馬,這支弩箭根本就無法完成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