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講起這件事情，她隻是聽著都覺得驚心動魄。

那天路硯跟他爸剛吵完架，朋友約他出來的電話來的及時，他一氣之下就開車出瞭門。

當時宵淮國際機場還在最後的完善階段，沒有正式投入使用，盤山路一到淩晨來往的車幾乎沒有。

所以自然而然成為瞭這群年少的半大小夥子的首選地點。

輪到路硯的時候，他也是因為情緒還沒完全消退，開的又急又快。

過彎的時候油門都不減。

但其實原本不會出事，最多是漂移一段出去，是他松瞭方向盤，任憑車脫離控制的甩瞭出去，“砰”的一聲巨響，最後將路中間的隔離帶撞瞭個粉碎。

車身的前臉更是根本沒辦法去看，風擋玻璃碎的像是大理石板的碎花。

他也猛然間清醒過來覺得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但好在就傷瞭那一處。

霎時間一群人從遠處跑過來，報警的報警，打120的打120。

隔瞭好幾分鐘，他自己打開車門走瞭出來，像是沒事人的拿衣服擦掉瞭鬢角出的血。

淩晨三點打瞭個電話給他爸，張嘴沒有鋪墊的隻說瞭六個字：“車撞瞭，人沒死。”

陳舒冉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他沒什麼事，松瞭一大口氣。

陪著他待瞭一周才回深宜。

等陳舒冉走瞭以後，路硯也到瞭出院的時候，剛一回傢，路硯他媽媽就跟他爸大吵瞭一架。

溫慧茹當時生路硯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在那個年代算是大齡産婦，她又一直身體都不太好，得還這個孩子也是來之不易，甚至前幾個月經常有流産現象。

進而從小到大溫慧茹都把這個兒子當寶兒似的捧在手心，別人打不得罵不得，雖然她對路硯的要求有時嚴苛，但也可以理解，哪有父母不盼著自己孩子成龍成鳳的。

這件事後來她想起來都在後怕，說的嚴重點，差一點她就看不見兒子瞭。

也是那次爭吵以後，路硯和他爸的關系緩和瞭不少，終於有點正常父子關系的樣子。包括溫慧茹在內傢裡人都不逼他逼的緊，頂多嘮叨兩句，聽不聽也在他自己。

想到這件事，陸之溪不免嘆瞭口氣。

分不清到底是因為誰。

-

走出航站樓陳舒冉就推著行李朝她飛奔過來，給瞭她一個大熊抱，“你想我沒有啊！”

陸之溪看著她眼下化妝都沒遮住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嗯，想死你瞭！”

車上。

陳舒冉問她：“讓你幫我帶過來的黑盒子，你拿著瞭嗎？”

“放心吧，拿著瞭。”陸之溪頓瞭下又說，“舒冉，值得嗎？”

為瞭一個人跨越千裡，十八歲時候無所畏懼，十九歲依舊如此。

而在不為人所知的幾年裡，又究竟有多少這樣奮不顧身的時刻呢？

陳舒冉扯瞭扯嘴角：“哪有什麼值不值得，什麼算是值得？隻不過是想做，所以就做瞭。”

接著她用一種極其鎮定的語氣說：“溪溪，我一點也不後悔，即使我們倆最後沒有結果，哪怕是形同陌路，我都不後悔。”

陸之溪點點頭。

“不會的。”

這樣勇敢的女孩兒，一定會如願以償的，一定會有一天能結束這場追逐。

可說到底，究竟是誰在追逐誰。

誰又能說的準，分得清。

-

包間的門被從外推開，陸之溪先走進來，今天的主角正手拿著立麥，唱完瞭最後歌曲的最後一句詞。

有人有眼力見的暫停瞭音樂。

陸之溪朝著他露出笑，喊瞭句：“路硯，生日快樂！”

然後她邁步走進來，側身站在墻邊。

陳舒冉手裡抱著禮物，從門旁輕快一跳，出現在門口，“鐺鐺鐺，surprise！生日快樂！”

屋內的人除瞭他們幾個，剩下的面面相覷，不知這個生面孔的女生是誰，但可以猜到兩人的關系一定不一般。

路硯怔住，年底情緒交雜，有震驚有興奮，隨即扔掉手裡的麥克風，也不管它倒沒倒。

直接沖到門口給瞭陳舒冉個擁抱。

她手裡抱著東西，四方的角和棱咯著兩個人都疼。

松開的一瞬間兩個人默契的怕暴露什麼，同時開口。

陳舒冉拍瞭下他肩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夠不夠意思！”

路硯：“現在學會玩這些瞭，回來也不說一聲。”

“那說出來不就沒有驚喜感瞭麼，還準備看你掩面痛哭流涕呢。”她故作聲調，“現在看真是我想多瞭，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