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確很可愛，夏風光卻覺得它們太弱小瞭，弱小到隻能依附別人才能生存，她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她自己就擁有保護別人的力量。

“那你還覺得我像兔子嗎？”

“不像瞭。”顧明朗一邊插著蠟燭，一邊在腦海裡思考，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臉，其實也無需看，她的面龐早就已經刻在瞭他心中，“像……小狐貍。”

一隻狡猾的小狐貍。

這個評價她還算滿意。

夏風光將蠟燭一一點亮，對顧明朗說，“好瞭，先許願吧。”

他們出生的時間相差四個小時，卻橫貫瞭兩天。老宅過一個，他們自己過一個，而他們自己過的這個便將時間定在瞭他生日的末尾，在她生日的起始。

昨晚事情結束後，已經淩晨瞭，隻好將時間變更為今晚，顧明朗的生日願望也就留到瞭現在。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夏風光用手拍打出節奏，唱著生日快樂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火焰搖曳，映著暖意，給夏風光的臉上也鍍上瞭一層暖意，隔著層層搖曳燭火，她聽到瞭顧明朗的願望，“不論是兔子還是狐貍，我都希望風光不用太要強，我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夏風光呼吸一滯，擡眸，男人睜開眼，視線相撞，他直直地看向她的眼，承諾道，“我會一直保護你，哪怕你不再需要我。”

一直保護……這是多麼鄭重的承諾。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這樣說她都不會相信，可他不是別人，他是顧明朗。一個用自己t的前半生踐行這句話的人。

三歲那年，媽媽去國外養病，爸爸忙於工作，她開始變得孤僻，是顧明朗不厭其煩地呆在她身邊。

小學的時候她被人欺負，是顧明朗保護她，後來他還去學瞭散打，一學就是好多年。

高中時她學校表演舞蹈，摔傷瞭手臂，顧明朗一個人抱著她去瞭校醫室，校醫都說瞭沒事，他甚至還偷偷流瞭眼淚。

留學後，顧明朗第一次出國看她隻吃土豆，回國就學瞭做飯，後面更是申請瞭學校的交換生去照顧她。

……

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很多，多到她數不清，多到如果不是偶然提起，她甚至都不會在意。就像當初林笙問的那些問題一樣，顧明朗對她的好，沒有原因，她就是覺得理所應當。

可在這世界上，除瞭父母子女沒有誰就該毫無條件地對誰好。

所以她才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想到那兩個吻，所以昨天晚上明明有機會她卻遲疑瞭，有什麼東西抽絲剝繭般從夏風光的心底露瞭出來。

她以為吻是因為欲望，她以為遲疑是因為她挑剔，但都不是，通通都不是。

她隻是，非他不可。

非顧明朗不可。

無論是身體，還是人，都非顧明朗不可。

愛本就和欲望交織，可她竟然現在才明白，也難怪林笙之前嘲笑她是個傻子。

她的確是個傻子。

想明白的夏風光當即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得到瞭滿意的答複，顧明朗十分激動，“風光，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有瞭這個免死金牌，他以後打梁川堯就不用顧及風光瞭。

顧明朗看瞭一眼時間，招呼她，“好啦好啦，到你啦！”這一次換她雙手合十，許下願望，顧明朗在一旁為她唱生日快樂歌。

許願結束，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他一臉期待的表情，“風光，許的什麼願望？”

“不能說。”她搖搖頭，避而不談。

顧明朗一臉失望，“什麼嘛！你不說我怎麼幫你實現願望？”他又湊到她的身邊，晃著她的肩膀，“風光，說嘛說嘛！你難道忘記我們的約定瞭？”

“我沒忘。”

在生日這天，說出自己的願望，哪怕再無理，對方也要傾盡全力去實現。

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聽見她沒忘記，男人很快又笑起來。他的笑容，像他的名字一樣，明媚開朗，新染的粉金色頭發在她眼前晃啊晃，柔軟又順滑，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在討主人歡心的大狗狗。

她忽然又想喝酒瞭。

將蠟燭吹滅，客廳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掛在墻上的鐘擺敲響，新的一天即將來臨，在最後一聲鐘聲響起之前，夏風光終於說出瞭她25歲的生日願望——

——“我想和你談戀愛。”

第 14 章

“算瞭，你不想說就不說，開我的玩笑幹什麼？”顧明朗擺擺手，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