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先生，我沒什麼印象。”前臺妹妹的註意力果然被他吸引住，他趕緊給顧明朗使瞭一個眼色。

顧明朗秒懂，手掌撐在臺面上，微微彎腰，快速掃瞭一眼對方的電腦桌面。

他眨眨眼，不確定，又看瞭一眼。

眼看就要被發現，顧明朗卻像個石塑一樣，定住瞭。

“抱歉，那可能是我認錯人瞭。”秦源快速將他拉倒身後，一臉真誠地道歉，並說，“麻煩幫我們開一個包廂，最好在剛剛離開的那位男士的隔壁。”

“好的，先生。”

前臺很快弄好，侍者引著他們去包廂，服務生一離開，秦源馬上追問，“快說你剛剛看到瞭什麼？”

顧明朗毫無反應。

他抓著他的肩膀猛烈搖晃，“大哥，醒醒！”

石化瞭一路的人終於有反應瞭，顧明朗擡眸，眼神卻如同一潭死水。

“是……《包養協議書》”

*

隔壁包廂內。

夏風光太陽穴直跳，“這就是你和公司簽約的合同？”

將手中的合同一轉，“包養協議書”幾個大字豁然出現在宴舟面前。

“不是，不是這個。”宴舟瘋狂擺手，“大概是我剛剛太著急，拿錯瞭……”

他將那份《包養協議書》從風光手中拿回來，羞恥地低下頭，“抱歉，我再去打印一份。”

夏風光擺擺手，“不用瞭，就這樣說吧。”

“違約賠償金之後會讓你的經紀人告訴你，你按時按數交就行。”

宴舟點頭。

其實說到這兒她已經沒什麼可說的瞭，但是想到宴羽對她的囑托，又添瞭一句，“退圈以後，就不要想著再回去瞭，好好工作。”

宴舟：“……嗯。”

夏風光：“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瞭。”

她側身去拿包，坐在對面的人忽然開口叫她的名字，“風光。”

說完，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你隨意。”

他笑瞭，隻不過依舊很緊張，緊張到一直在扣手指，夏風光沒催他，就這樣靜靜等著他做瞭好幾個深呼吸，他終於開口瞭。

“t風光，其實很久之前就見過你。第一次見你是在京大，你捧著一束向日葵，好像在等人，一直在低頭看手機。”

“是的，那天顧明朗拍畢業照，我在等他。”她隻去過京大那一次，很容易就想起來瞭。

“就是那一天。”宴舟忍不住開始回憶，“那一天正是大四拍畢業照的日子，學校裡來來往往很多人，但是你站在那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到你的身上，包括——我。”

他忍不住擡眼去看的風光的反應，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始終淡淡的，隻有在聽到停頓的時候才微微擡眼看瞭他一眼，仿佛在問他為什麼不繼續講。

是啊，這樣的事發生在風光身上再正常不過。

“所以，相親宴那天我撒謊瞭。我並不是第一次在公司見你才喜歡上你的，而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瞭，我來娛樂圈也是因為想要離你近一點。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他鼓起勇氣說瞭最後一句話，“我可以追求你嗎？”

這不是第一個和她說這種話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每一次夏風光都是直接拒絕，但是考慮到他哥允諾的好處，她決定溫柔一點。

“當然是……”

她露出瞭一個自認為十分溫柔的微笑，聲音也放輕瞭，“當然是不可以瞭。”

宴舟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轉瞬又幻滅，他不死心地問，“為什麼？我知道上次相親宴上我的答案讓你失望瞭。但是我現在已經退圈瞭，你還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相親宴上他說瞭什麼，她其實都不大記得瞭。

但是他剛剛這句話，真的讓她覺得不爽。

“你是不是覺得你告訴我你為瞭我進娛樂圈又為瞭我退圈這件事，我會非常感動？若果你這樣想你就錯瞭，你入圈或者退圈都是自己的選擇，我內心其實毫無波瀾，但是你剛剛有一句話讓我覺得不爽。”

盡管不爽，但是她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微笑，“顧明朗上次好像提過，你粉絲挺多的。你這樣不聲不響地退圈，你有想過她們嗎？”

“她們？粉絲？退圈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為什麼要考慮粉絲？”宴舟不明所以，“粉絲和我們剛剛說的事有什麼關系？”

剛剛隻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