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她嗎？”梁倩回視他，腦海裡想到的是那個穿著淺色的波西米亞風格的連衣裙的女人。

比起男人，女人總是更感性。

同樣是拉著女人的手腕，和熱搜圖裡他拉著任沐陽手腕時那股子狠勁相比，她當然看得出來，那日，在商場裡，許承嶼拉著那個女人手腕時，眼底少瞭點漫不經心，少瞭點僞裝的斯文，多瞭份熱切的期盼，還有抑制不住的歡喜。

她突然對那個女人有些來瞭興趣。

不是嫉妒她，隻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讓許承嶼寧願放棄和梁傢的合作也不要聯姻。

但又覺得疑惑。

既然為瞭那個女人可以放棄和梁傢的合作，當初談聯姻的時候為什麼又不拒絕。

這一答應一拒絕的，反而把梁傢得罪得更多。

倒是那個女人，一點也沒有想和許承嶼有牽連的樣子。

“嗯？”許承嶼一愣，即刻反應過來。

梁倩問的是喬思然。

是因為她嗎？

許承嶼忽地笑瞭。

他站起身來。

他不需要跟梁倩解釋，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他隻需要順從自己的心。

***

從智啓出來，許承嶼順道去瞭趟盛禾。

曾子瑜不在，沈諾嫻倒是在。

她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時尚雜志。

“大忙人，你怎麼有空過來？”沈諾嫻將雜志合上，放回茶幾上。

她穿瞭件寬松的連衣裙，沒化妝，高跟鞋也換成瞭平底鞋，和平時不大一樣瞭。

許承嶼在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語氣輕淡：“順道，就上來看看。子瑜他不在？”

“他在開會。你先坐一會兒。”沈諾嫻撩瞭下劉海，問，“你要喝什麼嗎？”

許承嶼擺瞭擺手：“你不用忙。”像隨便聊起似的，問，“我聽子瑜說你有寶寶瞭？”

沈諾嫻有一瞬的吃驚，而後輕輕地彎瞭彎唇。

“他跟你說瞭？”沈諾嫻倚在沙發背上，佯裝生氣，“他怎麼那麼大嘴巴？我本來想胎氣穩點再說的，子瑜他也真是的，就那麼憋不住先說出去瞭。”

許承嶼笑瞭起來，可笑不達眼底。

“做媽媽的感覺怎麼樣？”他問。

沈諾嫻收起瞭眼中戲謔，手心貼在小腹，日光透過落地窗灑瞭進來，在她的臉上鍍瞭層光。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形容，就是覺得很神奇。我和子瑜都有點t意外她/他的到來，”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半晌，才說，“我還感覺不到她/他的存在，但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我們都很期待。”

許承嶼微微斂瞭神色，輕聲問道：“辛苦嗎？”

雖然是問她，但沈諾嫻卻有瞭種，許承嶼透過她在問另一個人的錯覺。

她迷惑地點瞭點頭，很快又搖頭，嘴角輕輕翹起：“妊娠反應嚴重的時候確實有點吃力。吃一點點東西都吐得幹幹凈凈，聞到任何氣味都會不舒服，反正就挺辛苦的。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嗎？”許承嶼幽幽地問，腦海裡又浮現起瞭喬思然對他說“會懷孕我也很意外” 時她那如看陌生人般的眼神。

一樣是意外到來的孩子，曾子瑜和沈諾嫻滿是期待，他是怎麼對喬思然說的？

他說，孩子不能留！

還說，他是不會認私生子的！

他tmd到底是怎麼說出那麼混賬的話來？

思然一定以為，他們的孩子隻有她一個人在愛著。

所以她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許承嶼伸手揉瞭揉自己的太陽穴。

頭又疼得厲害。

“你沒事吧？”沈諾嫻見許承嶼臉色不太好看，以為他舊病複發。

許承嶼微微搖頭：“沒事，隻是沒休息好，頭有點疼。”

沈諾嫻剛想說些什麼，曾子瑜推門進來瞭。

“阿嶼怎麼來瞭？”曾子瑜走上前來，笑著低頭親瞭親沈諾嫻的額頭，“等瞭很久嗎？”後半句，他是問沈諾嫻的。

“沒有，看瞭會雜志阿嶼就來瞭，然後我們聊瞭會孩子。”沈諾嫻往一旁挪瞭挪，給曾子瑜讓出點地來。

“孩子有沒有鬧你？”

“沒有，很乖呢！”

許承嶼看著他們。他們眼中隻看得到彼此，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多餘。

奇怪的是，他還是像之前那般羨慕他們，卻不再嫉妒。

他起身走瞭出去，連招呼也沒打。

他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