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敏玉哭得更狠。

梁寧希沒轍瞭，回頭找救兵，“檬檬姐，你管不管？”

提瞭林檬還真管用，許敏玉自己接過紙巾把眼淚擦幹。

總算看著不像花臉瞭，許敏玉狠狠擤瞭下鼻子，收住哭腔。

梁寧希贊許地點頭，“這樣才對嘛。”

許敏玉不哭瞭，但嘴角還耷拉，特真情實感地開口：“真的，希希，我沒想到在公司還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保持聯系。”

梁寧希重重地點瞭下頭，“一定。”

緣分難得，友情可貴。

廣播裡傳來登機消息。

“好瞭，得說再見瞭。”

梁寧希和幾人一一告別，最後剩陸應和。

或許是這段時間該說的說瞭太多，該做的也做瞭太多，相顧無言。

對視瞭一會兒，陸應和把行李箱遞到她手裡，“落地瞭和我說。”

“嗯。”

……

坐在飛機上看到離地面越來越遠時，梁寧希才破瞭自己的例。

她的眼淚也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是為瞭這場分別，也是預感到瞭某種結束。

人人都說，天下無不散筵席，可這筵席大擺無數個晝夜，心中的不舍是沒法輕易消散的。

可新生活要繼續。

梁寧希是沙漠裡的變色龍，她很容易適應環境的新變化，也接受瞭自己的新上司。

陸應協偶爾會來設計部，他們也互相點頭致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總部的日子要忙碌得多，她認識瞭許多新的人，接觸到許多全新的工作。

從設計部望出去，已不是排排的老小區，四周全是林立的高樓，陽光下，四面反射著金光。

窗外的樹葉不再綠瞭，秋風一吹，在空中打著旋飛揚而下，接著，常青樹還枝繁葉茂，其餘的全剝下瞭衣裝。

冬至這天，她沒回去，和部門裡幾個同事聚在一起吃瞭頓餃子，她們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問她的男朋友是不是陸應和。

說起陸應和，他們一周視頻一次，日常分享自己的生活，可二人沒有一次提出要見面。

不知不覺間，有些東西已經塵埃落定。

轉眼之間，日歷本上被劃上的紅杠增多，二零二零年這本日歷該壽終正寢，十二月二十九日，又快到元旦。

公歷新年的氣氛濃鬱，北林各處的街上都透著一股喜慶。

她給陸應和發消息，說下午回去。

陸應和說好，我去接你。

多餘的誰都沒有說。

到慶南的這天格外忙碌，張曉已經提前幫她和房東說好，梁寧希配合房東檢查瞭下房子，最後把鑰匙交還回去。

在慶南唯一的居所也註銷完畢，隻剩一件事。

夜晚的幕簾緩緩降下，這一天，天氣很冷，卻沒有飄下雪來，短信裡突然來瞭則信息，暴雨橙色預警，提醒市民們出行註意安全。

原本預定好的西餐廳位置被取消瞭，雲江水位升高，餐廳暫時關門休息。

梁寧希和陸應和逛瞭菜市場，買瞭一堆菜，在傢自己做。

她手藝不大好，主廚的是陸應和，她負責洗菜打下手。

陸應和煎牛排擺盤的動作嫻熟，梁寧希湊在一邊打趣他：“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排練過？”

陸應和不看她，淡淡地來瞭句，“你知不知道人不能這麼自戀？”

“切。”

好像一切都正常，隻是配合著稀裡嘩啦的雨聲，又很詭異。

陸應和今天也特別奇怪，他眼神總在閃躲，像是隱藏著什麼事。

燭光晚餐，白色蠟燭躍動著火光，梁寧希在電視裡總見這場景，笑著說：“欠欠？你搞這麼土幹嘛？”

陸應和白瞭她一眼，“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梁寧希看瞭眼邊上放著的蛋糕，翻糖小人異常精美，她用手碰瞭碰兩個小人的臉頰，“什麼時候訂的？”

“昨天，”陸應和擡眼看她，默瞭一會兒說，“吃完瞭嗎？”

“嗯。”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梁寧希這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她把盤子裡那塊牛排吃瞭個幹凈，擦擦嘴用眼神詢問，然後去拿邊上的紅酒倒進杯裡。

她也有件事想說，隻是這件，不借一些酒力無法開口。

杯子碰擊桌面，聲音清脆。

火光之下，她卻從餘光裡瞥見陸應和起瞭身，再進入視線，是他捧著鮮花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