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亮光一打。

“走錯瞭。”

她拉他。

又被帶回來。

陸應和沉篤一聲，“沒有，是這兒。”

電梯已經被他按下，13層上泛出淡淡黃光，再出來擡頭看時，1301。

指紋鎖噠一聲，劃破寂靜的夜。

“不是。”

室內全昏黑著，梁寧希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腦袋被人控住，一個吻猛然降下來。

唇被裹住，交錯之間，又聞他柔聲地叫瞭一聲希希，像在反複跟她確認。接著才松開她垂頭靠在她肩膀上喘氣，“是你對不對？”

親都親瞭，根本就是多餘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真是林恒，恐怕現在要將他撕瞭去，又怎麼會容許他還安然無恙地站著抱他？

酒精已經鉆進大腦各處，梁寧希隻是一味點頭，她能撐到進屋已是不易，意識十分迷離，這樣突然被親吻，更把她心中的那點欲望也放大開去。

他的味道，他的身體，他的手，他的呼吸，全部都在同一時間向她進攻。

一次又何妨呢，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也是，

唯一一次……

她將陸應和腦袋擡起，在深深夜幕裡與他對視，“別再確認瞭阿和，是我。”

換被動為主動，她踮瞭腳，將舌徑直向他口腔裡鉆去，酒氣勾纏之下，隻有彼此的氣味在來回傳遞。

他們都被酒沖淡瞭神智，唇齒相交尤為激烈，誰也不放過誰，一路從玄關處行至客廳，巨大的帆船沙發牢牢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她半跪在沙發上，以坐姿吻他唇邊每一處。

手扣著陸應和的後腦，那裡有他絨絨的發絲，每一根都柔軟地纏在她指尖上，鋪就著讓人沉迷不可自拔的誘惑。

或許此時此刻並不是酒的後勁，是愛的餘威在高揚旗幟。

在不清醒的時候做一些不清醒的事又怎樣呢？人終歸不可能一輩子清醒的。

對他們而言，這是難得可以沉淪的時刻。

他與她，心靈相貼。

熱氣快將人融化，陸應和沉著氣將貼在肌膚的發挑開，接著，唇徑直靠近。

那是一處開關，梁寧希忍不住抖瞭一個哆嗦來，可他的手那麼燙，覆於其上，是溫暖的，在這個即將寒風來臨的季節，熨燙著她身心每一寸。

“阿和，”她又如此喚他，“我想親你。”

再一次雙唇緊貼，可是這一回是潮濕的，甚至夾雜瞭鹹腥氣味。

是汗還是淚呢？

她擡手撫摸，濕潤液體就從她指尖墜落。

傻子一樣。

她與他分離開去，“哭什麼？”

隻有微弱光亮，她看見他唇角的笑容，嘴唇翕動著連綴成一句話，“我愛你。”

“我真的很愛你，希希。”他如此說完便繼續攏住她後腦，接著，進攻得更強烈。

設想的一切被這樣一個容易動情的夜晚所打破，又有一滴淚正正好好地從梁寧希唇邊滑進去，接著，重重點在心上。

月光的白潔都比不過這晚的坦誠，他們進房間，白紗所制的窗簾灑下銀光照在空置的半張床上，那兒堆積著從外進來時殘存的一小抹衣物。

他們之間，再無任何遮擋。

梁寧希從沒覺得有哪個時候比此刻更浪漫，她一味扣著肌肉結實的後背，不像曾瞭解過的那般感受到痛。

隻有強烈的愛，他們把所有交給彼此，血液中所有對彼此的需要化作水源，連續不斷地從身體各處漫出來。

她就這樣正對看他，那些柔軟發絲上，那張幹凈的臉上，全是汗水。

有一種感覺，很深，很深。

陸應和再次將吻蓋上來，依舊是，“我愛你。”

最後一點意識完全脫線，伴隨著身體起伏一塊兒遠離。

“我也愛你。”

我也很愛你。

如果非要用什麼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那就是，

我可以做你的水源，

讓你一輩子，

都不做一條學不會呼吸的魚。

愛情

大汗涔涔, 臥室裡氤氳著一股潮濕之氣，陸應和胸膛上綴瞭瑩瑩的汗珠，她的手覆於其上, 又被他捉回來, 放在唇邊輕輕舔舐, 撩撥得她身體不受控制，隻能自喉腔發出哼鳴再一遍遍喚他的名字。

那些意識全被沖撞打散瞭, 由輕到重, 似乎要吞噬她全部, 各處地方都被他蓋章戳印。

但還不足夠。

拉住她的手松瞭, 一路向下, 掠過她下顎，纏在她脖頸上, 黑夜中，能看見他明晰的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