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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后记得我(31)

作者:知稚鱼 阅读记录


陸應和貼著車座的後背擡起,“三零一?”

他還記得剛搬進香緹園的那一天,當時陳濤則神經兮兮地買瞭三四個披薩過來,最後吃不完,讓他分送給鄰居。

可那天給他開門的明明不是她……

“對,我朋友替我租的房子。”梁寧希回答,“你也一單元?”

吊頂指示牌顯示已至十五幢,還沒等回答,南A9417的車牌號印於紅紙之上落入她視線。

好吧,已無需再問。

她切成倒車檔,往裡退。

陸應和已解開安全帶,看著她觀望著後視鏡的側顏,突信瞭幾分從來不盲信的天意。

他笑著說:“三零二,和你是鄰居。”

車子停穩,梁寧希卻沒有要下車的意圖,她撇開安全帶側過身去:“不是吧?這麼巧!那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

好問題,其實陸應和也挺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同一幢,同一層,就分屬左右兩頭,一開門便能撞見的情況,竟然生生沒見到一面。

柏林回來那天他去往明石村見項目人所以與她錯過便也罷瞭,可一周時間,那麼多次的上下班進出,卻也沒有打過照面。

所謂天意啊,水中月、鏡中花,不可猜度。

*

陸應和洗完澡之出來聽見大門口有人在按解鎖密碼。

這樣不請自來的人就那一個,他嘆口氣,往沙發沿一靠,等人進來。

門咔噠一聲,接著踏進來一個穿著一身灰睡衣的男人,頭上罩著睡衣上的灰兔帽子。

“又被你老婆趕出來瞭?”陸應和用浴巾擦著頭發看著來人戲謔。

“怎麼可能?我這是主動離傢出走,主動的,懂嗎你!”灰兔帽子義憤填膺。

“行,”陸應和沖他搖搖頭,走向一邊,“你陳濤則全身上下估計也隻有這張嘴最硬。”

陳濤則不理他,把帽子拉下來,徑直走到沙發上,岔開腿大喇喇癱坐,完全沒有一個不速之客該有的姿態。

陸應和輕車熟路地從酒櫃裡拿酒取杯子。

不一會兒,茶幾上傳來酒罐與玻璃杯清脆的聲響。

“下次能不能換個地兒澆你的愁?”陸應和坐到一邊的單座沙發上。

“不可能,哪還有這麼好的去處。”陳濤則把杯子推到一邊,拉環一拔就噸噸地往嘴裡灌。

“這次又因為什麼?”

陳濤則從三聯沙發的中間移至靠近陸應和的那一側,又喝一大口,繼而抹抹嘴,一副受盡折磨而氣急的模樣,“我就忘瞭把襪子放髒衣籃,她非要上綱上線地教訓我,居然還說什麼果然不應該找年紀小的,不回去瞭,這次我真不回去瞭!”

每一次,陳濤則和林檬吵瞭架總會像這樣來他傢喝酒吐槽,他不堪受其擾,才搬到香緹園,為的就是離陳濤則傢遠一點,防備他的騷擾。

看來效果不佳。

陸應和聽著這重複瞭無數次的話有些無奈,幹脆陪他起瞭一瓶酒,坐下來,說:“明早準時滾。”

陳濤則略過他這話,酒一杯下肚,把酒罐子投籃式地丟進垃圾桶,結果技術不佳,掉出桶外。他卻沒有要去撿起的樣子,還自顧自地抱怨:“結婚前和我說的千好萬好的,說能包容我缺點,還說不介意我年紀小,這才結婚多久,她就……”

“先閉嘴,撿起來。”陸應和看著垃圾桶外,酒罐咕咚轉瞭一圈,皺起眉給他下指示。

“撿什麼啊!反正還得……”

陳濤則話還沒講完就被側邊投射來的視線給鎮住。

“哎,你們這種潔癖還真煩。”

他不情不願地起身去撿罐子,邊走還邊在說,“和她一個德行,強迫癥似的,不就是個酒罐子嗎?能髒到哪裡去。”

陸應和聽他叨咕半天,心領意會地無奈道:“你被林檬趕出來還真活該。”

陳濤則聽瞭這話更來氣瞭,走回來質問:“你到底站哪邊啊?”

陸應和看酒罐子順利進瞭垃圾桶總算眉頭舒展開,乜斜看瞭陳濤則一眼,“誰也不站。”

而且也的確不需要他站隊。

因為每一次吵架的收尾,總是二人恩愛如初。

想當初,陳濤則對林檬死纏爛打,做過無數的荒唐事,最終林檬被他打動,二人才得以步入婚姻殿堂。

婚後雖有小打小鬧,但也隻是因為陳濤則他以前在外邊混久瞭,性子的確毛躁得不像話,一時之間很難完全改變。

不過都不影響兩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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