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回答，溫晏然的臉上先是驚訝，而後她低下頭，輕聲地笑瞭。

是對自己多年執著與不自信的釋然，也是慶幸自己當初做對瞭選擇的喜悅。

就像是她純靠運氣猜對瞭試卷最後一道大題的答案。

新婚

陳萍和溫建南走出住院部後並沒有打算走遠, 就在醫院樓下隨便找瞭個樹蔭坐下。

他們第一次來北州市，人生地不熟的，他們自己也擔心走丟。

陳萍坐在長椅上, 忽然就感嘆瞭起來：“然然和庭樹這婚結得匆忙, 我原本還擔心他們倆在感情不穩固的情況下結婚, 日後會不會産生很多矛盾，今天看來是我想多瞭。庭樹會照顧人, 兩人的感情看著也很不錯。”

“是啊，庭樹是個細心的孩子，這次的車禍純屬意外。”溫建南接話道, “你一開始還打算找他算賬，還好我提前攔住瞭。”

陳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那時候不是給急的麻，到醫院瞭解清楚瞭情況, 就沒打算找他麻煩瞭。”

“對瞭, ”陳萍忽地想起另一件事, 便想著正好趁這個機會和溫建南商量商量，“我想瞭想，然然就算出院，估計也要人照顧。”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然然傷瞭手臂和腿, 到時候行動肯定不便的, 庭樹又要上班，她總不能天天在傢吃外賣吧，那樣也不利於傷口的恢複。”

聽完，溫建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然這次車禍受的傷不輕, 肯定是要好好補補的。”

“那你是打算留在北州市照顧然然嗎？”溫建南問。

陳萍點頭：“嗯，我肯定是要留一段時間的, 至於住在哪，我到時候再問問然然和庭樹的想法。他們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就在旁邊租個房子，等然然可以自己活動瞭，我再回溪林。”

溫建南表示同意：“我還有工作，請假也請不瞭太久，估計過兩天就得回溪林，你留在這照顧然然，我也更放心點。”

二老商量好，就打算待會兒回去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他們商量商量這事。

……

等陳女士和溫父回到病房，溫晏然已經把麥片粥吃得差不多瞭。

陳女士剛想坐下，溫晏然就不好意思地沖她招招手。

陳女士連忙湊過去，問：“怎麼瞭？”

溫晏然湊到她耳邊，難為情道：“媽，我想上廁所。”

麥片粥裡大部分都是水，她還輸著液，其實，她早就想上廁所瞭，隻不過一直憋著。

剛才病房裡隻有她和沈庭樹，她總不能讓沈庭樹扶著她去衛生間吧。

她走路隻能吊著打瞭石膏的右腿，用左腳單腳走路，所以必須得有人全程扶著。

陳女士扶著溫晏然走進瞭衛生間，她一照鏡子，整個人瞬間碎瞭。

“媽，我頭發怎麼沒瞭？”她擡起右手摸瞭摸纏著紗佈的腦袋，帶著哭腔問道。

“你頭上有傷口，醫生要給你縫合傷口，所以把你頭發剃瞭。”陳女士一臉同情地看向她，說道。

“剃瞭？”溫晏然帶著顫音問。

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就這麼剃瞭？沒瞭？

溫晏然從衛生間回到病床上，還是無法接受頭發被剃的事實。

她拿起手機，對著自己纏著紗佈的腦袋看瞭又看。

啊啊啊啊啊！她不能接受！她的頭發！

身旁的沈庭樹同t樣一臉心疼地看向她。

“沈庭樹，我沒頭發瞭。”她苦著一張臉，語氣難受道。

他也隻能出聲安慰：“還會再長出來的。”

再長出來，那至少也要等一兩年瞭。

關鍵是，她這一兩年要怎麼見人啊。

溫晏然這邊還沒惆悵完自己的頭發呢，隔天，警察竟然來到瞭她的病房。

當時警察敲門走進病房時，衆人都愣瞭。

兩位警察同志見衆人一副驚訝的表情，連忙笑著解釋：“大傢別緊張，我們是來瞭解10月19日車禍的情況。”

聽警察同志的解釋是車禍現場一共有三位當事人，現在當事人王某，也就是出租車司機搶救無效身亡，白車車主成瞭植物人。現在既瞭解現場情況，又意識清醒的當事人就隻剩溫晏然一個瞭。

兩位警察，一位負責詢問案情，一位負責在旁記錄。

在警察的詢問下，溫晏然盡可能還原瞭車禍前的具體情況。

沈庭樹在一旁聽著，緊張地握住瞭椅背。

聽著溫晏然的講述，他好像跟隨著她一起重新經歷瞭那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