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樹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去看溫晏然，果不其然, 她也註意到瞭沈父和那個女人。

其實，她那個位置才更容易註意到窗外的一切。

他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一種他嘗試掩蓋的醃臢，被殘忍揭開的不堪、羞愧和無地自容。

下一刻，沈庭樹面色冷然地站起身，離開瞭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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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晏然目送著沈鈞和那個女人離開後，繼續坐在咖啡店內緩瞭好一會兒才離開。

晚上，沈庭樹下班回到傢，餐桌上兩人面對面吃飯，相對無言。

溫晏然幾次想找機會和沈庭樹說起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但幾次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主要就在於這件事有些難以啓齒，跟人說看到他父親出軌瞭，怎麼也不像是好心，倒像是故意要看人笑話。

但她又覺得這事不得不說，因為她不僅僅是要說沈鈞的事，重點是她想借此引出去看心理醫生的事。

一件事牽扯著另一件事，原本就不怎麼理得清的事，就變得更複雜瞭。

最後，還是兩人洗碗的時候，溫晏然開瞭口。

“今天下午我去見瞭一個朋友。”她說。

聞言，沈庭樹清理碗碟的手一頓。

“是嗎？”沈庭樹垂著眼淡聲問道，“什麼朋友？”

“就一個大學時期的朋友。”溫晏然如實回答。

沈庭樹點瞭點頭，問：“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

溫晏然擡眸看向他，像是有些意外，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而她的沉默，也讓他猜出瞭她的意外，他垂眸扯瞭扯嘴角，說：“隨口問問。”

溫晏然有點擔心他會誤會，下意識地想說是“女性朋友”。

但她的大腦立即又想起跟傅青山出去的那次，明明很坦蕩的一件事，她怕他誤會，便撒瞭謊，撒完謊之後，又怕他是故意試探她，還因此擔憂瞭好長時間。

所以誤會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怕對方誤會而因此撒謊，結果還被對方發現。

那就更解釋不清瞭。

“是男性朋友。”溫晏然如實回答。

“但也隻是普通的男性朋友，他是一名心理醫生，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他，正好他這周來北州出差，就約著出來見瞭一面。”這回，她不僅如實回答，還將細節悉數告知。

沈庭樹擡眼看向她，眼中閃過同樣的意外，他張瞭張嘴好像想說什麼，但卻沒說出口。

沒等他開口岔開話題，溫晏然趕緊趁熱打鐵，順著話茬提到瞭沈父的事。

“請教完問題，我的那個朋友有事就急著走瞭，我呢，繼續在咖啡店坐瞭一會兒。”溫晏然說。

“結果我看到瞭一個人。”說著，溫晏然看向沈庭樹，同時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變化。

“誰？”雖然知道她想說的是誰，沈庭樹還是淡聲地問出口。

“咱爸。”溫晏然答，“旁邊還有一個女人。”

“他身邊有女人不算什麼？”沈庭樹停下手中的動作，冷言冷語道，“我媽管瞭這麼多年都管不瞭他。”

“讓你看笑話瞭。”

察覺到沈庭樹語氣中的冷意，溫晏然連忙解釋：“沒有沒有，看笑話不至於，也不是第一次看見瞭。”

話脫口而出，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瞭，驚得瞪大瞭眼。

“不是第一次？”沈庭樹看向她。

她幹笑兩聲，再次解釋：“其實，我之前也偶然看到過一次，那時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誤會瞭，就沒跟你說。”

“這樣，”沈庭樹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我們婚前拍婚紗照的那段時間。”溫晏然硬著頭皮解釋道。

聽到她的回答，沈庭樹沉默瞭，似乎在思考著某件事情。

不等他再開口詢問這事，溫晏然主動岔開話題：“聽媽說，他們以前經常為這事吵架，是真的嗎？”

沈庭樹手上的一頓，點頭：“嗯。”

“在你小的時候就開始吵瞭嗎？”溫晏然試探性地問。

他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盯著窗外，像是陷入瞭回憶。

溫晏然看著他，似乎看見瞭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沈庭樹，悲傷的脆弱的易碎的。

沈庭樹陷入回憶的時候，她很明顯能感受他周遭散發出來的與以往不同的氣息，那是一段他不願想起的痛苦的回憶。

“嗯，”他再次點頭，“很小的時候。”

雖然不忍，溫晏然還是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正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