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也聽說瞭一點關於柏雲的傳聞，隻是當時忙著學習，吃的瓜不全。再加上兩個人平時交集其實算不上多，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忽視掉瞭。現在回頭一看，這個女孩子啊真是在大傢都沒在意、看到的某一處吞下去瞭很多不該承受苦難，現在的榮譽配得上她這一路的辛苦，她佩服！

柏雲像是沒想到，連忙起身去迎，舊賬被翻出來她有點不好意思，溫聲道：“謝謝你。都過去瞭。”

“是啊，這下能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瞭。”

坐在一旁的梁彤也端起杯子輕輕碰瞭一下，拍拍柏雲的肩。

看著情況不對，丁森打斷開口：“哎呦，咱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說這些難受的瞭，吃飯吃飯！”

陸右一手還沒恢複全，右手握著筷子半天夾不起一顆豆子的樣子有點滑稽。許順實在看不下去瞭，給他遞瞭個勺子。

“你這手，還用不熟練呢？”

“嗯呢，跟新長出來的似得，還沒馴化完全。”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隻傷到瞭手背嗎？”

“那這塊皮膚不是互通共用的嗎。”

即使小小聲的對話也被身邊的有心人聽到瞭，柏雲微微側頭：“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夾吧。”

“沒事沒事，我隻是在訓練我的右手而已，這叫複健。我左手還是可以夾起來的，不信你看。”

他拿起盤前架著的公筷，有點別扭的去夾菜。雖然成功瞭，但是全程抖個不停，丁森都怕這一夾子再抖回去或者掉進湯裡。

“還沒鍛煉完成。我想著我要是左右開弓一起練，說不定到時候真的能達到左右手運用自如呢，這多酷啊。別那麼提心吊膽的表情嘛，兩道口子而已，我又不是骨折瞭真是。”

笑嘻嘻的語氣並不能讓她就此放心，柏雲抿唇沉默，眼睛落在被衣服遮擋住的傷疤處。如果沒記錯的，他左手臂上應該也有傷疤才對…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直到飯局結束她都還在想這件事。身邊人陸續離開後兩個人像往常一樣並肩走回去，仰頭看著夜空中忽閃的星星，呼出一口氣。已經是三月底，馬上就要到四月份瞭，最近的天回溫瞭許多，好幾天都熱得人穿短袖。

“在想什麼呢？”

陸右一也仰著頭去看，冷不丁地出聲。柏雲側頭，陸右一好像又瘦瞭，骨相更清晰瞭。下頜線後半段隱在暗處，連接上的是那一塊明顯突出的喉結軟骨，每次吞咽時會隨著上下滑動，讓冷白的皮肉增添瞭幾分硬朗。

對上他的眼神後才後知後覺自己看呆瞭的事實，她被燙地逃開視線，緩聲道：“還疼嗎？手。”

陸右一小心地攥攥拳，“沒事，沒啥大問題，不要擔心。”

他想半天，篩出一句還算浪漫的話：“而且，這樣子留下痕跡，哪怕是碰到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也能夠一下子分清楚誰才是真的喜歡你的瞭。你就不會被那些有心人騙走啦。”

路邊的燈光穿透發絲落在他的臉上，斑駁的碎影不足他眼裡半分的明亮，柏雲想笑又很心疼，喃喃著：“真傻。”

喜歡你的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你嘛…畢竟，在無數次回眸看向自己時，眼裡的情緒根本就藏不住啊。

“欸，你初中的時候有沒有流行過在手背上畫傷疤的？你看我這像不像？算趕上瞭個尾氣是哈？”

“…要真是畫的就好瞭。”

“嘿你，你別難受啊，我都不疼瞭你看，我都能直接一個手可摘星哎呦嘶、辰呢哈哈哈。”

“你別亂來瞭，別動，就這樣。”

“////好、好。”

眨眼間來到月考，算算時間其實離高三高考也快瞭，所以在這次月考後學校安排瞭一場很正式的模擬高考，也是高三的三模考。

班長今天請瞭假，老師就托柏雲把表交到教務處。陰沉的天際似乎預告著大雨即將來襲，碰上考試天，大傢心情都是悶悶的。

現在剛下課，校園裡鬧哄哄的一片，三兩個的挽著手攬著肩走向校門去覓食，準備等會上晚自習。她慢步在廊道走著，心思神遊。

好久沒有踏出那一層樓瞭，現在上到三樓還有些點陌生感。走到五班門口，教室還是原來的那個教室，人都還是那些人，隻是少瞭一個她而已。

柏雲探頭往裡看瞭一眼，看到陸右一就站在窗邊，沉默地眺望遠方。她心思微動，驀地生出些慌亂，步子不由自主加快走進去。

“在看什麼？”

陸右一才回神，看到她小小驚訝瞭一下，心跳後知後覺亂起來，“啊…沒什麼。今天要下雨啊，你帶傘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