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擋住瞭大的聲音，但閑言碎語卻一直沒停下來過，再加上衆人又剛剛知道發生瞭那種事，安靜下來是不可能的瞭。

有人群發也傳瞭陸右一一份，他低著頭看視頻內容。順著水印找到原作者，視頻拍的不全，但也能看出大概，偏偏有人不長眼睛的自以為是：“從始至終也沒看見那個女的說什麼，該不會人傢是小情侶玩情趣被你們發現瞭吧。”

“說不定人傢還很享受呢。”

那條留言熱度挺高，被頂在評論區較前的位置，陸右一一劃拉就看到這條刺眼的消息，又想到那個鹹豬手的嘴臉，下意識嘴臭懟起來

“你是沒長眼睛嗎？看不見畫面也聽不到視頻裡周圍的人說什麼是吧？這麼顯而易見的公交色狼出現在你的推送上你是一點黑白不分啊？眼角膜不用可以去捐瞭，最後祝你也碰上同等猥瑣的大叔摸你的屁.股。”

他刪刪打打發出去的最終成品還是不夠爽，本來是不止這些的，但每次一發出去就被後臺自動按照違規消息吞掉瞭。讓他一口氣又悶在胸腔裡，難受地發狂。

越想越不解氣，又發瞭幾條還是不行，幹脆不看瞭。他將手機一推，塞進瞭包裡，偏頭過去看她的表情。

柏雲似乎是不想要別人知道的，不過想著也是，誰願意被問公交車上被性騷擾的那個人是不是你這種問題？

他亂揉瞭兩把頭發，實在覺得變扭，隻能小心翼翼的探頭去問：“那，那個…”

對方還沉浸在學習裡，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回答：“怎麼瞭？”

“要不要我聯系對方把視頻刪瞭？”

柏雲寫字的手一頓，搖搖頭：“不用，反正已經傳開瞭。自習吧。”

這種冷漠的感覺實在太奇怪瞭，陸右一很不喜歡，他緊鎖著眉想問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又怕語氣生硬傷到對方，陷入瞭兩難的地步。

突然，腦子卡瞭一幀，然後裡自動調出記憶，自嘲的笑出聲。當好學生當慣瞭，他自己都忘瞭自己以前有多混蛋，多不招人喜歡瞭。要是放在十一二歲那時候，想說就說出口瞭，也不管對方心情，也不管自己語氣，大大咧咧，沒有禮貌。

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陸右一舌尖壓著虎牙尖，他煩躁的沒辦法，轉頭寫作業去瞭。在本子上劃拉兩筆還沒寫出個所以然就扭著身體去找後面睡得半醒的丁森，拍著對方腦袋告訴人傢：“放學別走，打籃球去。”

“打球，打球。”

他困得實在迷糊，胡亂點瞭點頭就沒瞭下文，陸右一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答應，接著問：“你聽到沒有？放學別走啊。”

“陸右一。”

清冷淡漠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念得還是自己的名字。他把頭轉過去去看，柏雲正盯著他，筆要落在紙上

“自習。不許說話，不然要記你名字瞭。”

“……好好好，我不說話。”

他沒安好心。自己煩躁成這樣，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好奇怪的感覺！煩死瞭！！

陸右一把書推過去，控制著語氣，讓它聽起來不那麼生硬：“那你跟我講題，我這題不會。”

柏雲撇眼看瞭下，又轉過去：“等下。”

他繃不住瞭，他受不瞭瞭，他以為這是不想跟他說話的委婉拒絕。他生氣瞭，也不知道在生哪門子氣，想要發作，又不想成為重點關註對象，惡狠狠扯下一張紙就開始寫。然後看準她寫完的時機塞到她面前

-你說好要跟我講題的，你答應好的，你怎麼能反悔呢？怎麼跟那個周明光講就行，跟我講不行嗎？不帶你這樣的，你是什麼意思啊？柏老師你不能這樣，不能放棄每一個學子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嫌我太笨瞭？他不就是比我高瞭那麼一點點點成績，我下次就能超過他！

語氣裡滿滿的控訴，像受瞭氣的小孩子似得，無厘頭的撒瞭一堆怨氣，真幼稚。

柏雲也是被無奈笑瞭，她情緒起伏不大，看看旁邊已經賭氣到不肯看自己的陸右一，一字一句的回

-沒有反悔，剛剛在做題。可以跟你講。他叫周銘光。沒有嫌棄你笨，柏老師一視同仁，不會放棄你的。考試加油。

她把紙條寫好，折起來塞進他臂彎下留出的夾縫裡。能明顯感覺到，周遭的氣氛變瞭很多，煩躁的心情下去不少。

但陸右一看到那句一視同仁後心裡又有點不滿，看到周銘光三個字更是深吸瞭一口氣，他瞇瞇眼睛轉過頭去，又把本子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