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喜歡數學嗎？”關正毅覺得自己有責任打破沉默。

“我喜歡數學，數學是純粹概念的推演，裡面沒有一點經驗主義的成分。但是它偏偏能解釋我們這個世界，與通過實踐積累的經驗契合。”

見解已經不俗，關正毅嘖嘖稱奇，“想不到你已經在自學大學數學，對一個女仔來說，真是難得！”

陳月卓放下水果，“希帕蒂婭是公元三世紀的數學傢，也是女性。”

“哦？”關正毅饒有興趣。

正說著，陳星依回來瞭。她在門口聽到關正毅和小妹有來有往的對話，便收住步子，躡手躡腳進門。

“你最喜歡哪個分科，幾何、代數？”

陳月卓托著下巴，想瞭一下，“我以前比較喜歡函數，現在喜歡微積分。”

“怎麼說？”

“古希臘哲學傢芝諾提出瞭一個問題：什麼是‘瞬時’。某個瞬間的箭矢是不是靜止？400年前，人類第一次用微積分對連續的時空概念作出瞭數學描述。也就是說，這支射出的箭到兩千多年後才被微積分解答。”陳月卓的眼睛迸發出光彩，一點沒有平時的呆相，“我們這個世界大部分都可以被微積分描述，因為是連續的，我喜歡這種觸碰核心的學問。”

“有一個例外，黑洞是不連續的……”關正毅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廣義相對論。

陳月卓眨巴著眼睛，穿插著問瞭幾個問題。兩個人聊得很投機。

陳星依仿佛在聽天書，雖然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等到關正毅講足半個鐘頭，才忽然想起自己來陳傢是給陳星依做理科傢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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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傢翰通過文叔的關系找到警方的一個小頭目，側面打探瞭一下麥琪爾車禍案的內幕。

的確如傳聞所說，麥琪爾開車前喝瞭很多酒，除瞭大劑量酒精，血液裡還有□□二乙酰胺成分，這是致幻劑的一種。

“這兩樣摻在一起喝下去，再去開車，那是自己開上黃泉路。”王警sir說，帶點事不關己的戲謔。

李傢翰：“有沒有可能，她是被人逼著喝下去的？”

王警sir：“也不是不可能吧，香江這鬼地方，有什麼事情不可能呢。隻不過，死者受傷嚴重，最開始就算有傷痕，也不容易區分，法醫可能壓根沒在意這些。”

李傢翰：“王sir，你能不能把麥小姐的入院記錄拿出來給我看看？”

王警sir猶豫，“我估摸著大概率看不出什麼問題來。明面上的東西，有心的人肯定會做得天衣無縫。”

李傢翰點頭贊同，又道：“沒關系，我還是想親眼看到。或許有些蛛絲馬跡。”

李傢翰心裡想的是，就算看不出問題，這東西拿給陳小姐，也算是交差瞭。

王警sir臨走，李傢翰送瞭兩瓶酒，用紙箱子裝著。

“一點小意思，王警sir收下吧。”

稍後，王警sir會在箱子裡看到幾摞大額面鈔，托人做這種事，起碼的禮儀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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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李傢翰拿到瞭這份報告。

病人：麥琪爾

入院記錄：昏迷，抽搐反應。額部正中有約5*6cm皮膚缺損，顱骨骨膜缺損，額部皮膚骨膜撕脫至眶上緣，活動性出血……

診斷記錄：1.顱腦外傷，腦震蕩

2.額部皮膚複合組織缺損

3.面部皮膚挫裂傷

……

另，病人血液中酒精含量70mg/100ml，懷疑曾服用成癮類藥物。

這裡的成癮類藥物之後經過警方證實，含有致幻劑成分。

王警sir送佛送到西，搞到瞭一份卷宗的複印件。上面記載，警方經過查證，麥琪爾有飲用酒精的習慣，在大量飲酒和服用成癮類制劑後，於當天晚上駕駛一輛汽車，高速下與路邊圍欄相撞，釀成事故。

卷宗中有事故當時的照片、傷者照片、車輛毀損照片、血液檢測報告等。

冗雜、翔實、似乎沒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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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傢翰打一通電話給陳星依。

“陳小姐，我找到一些東西，你或許想看看！”

陳星依馬上趕到李傢大宅，還在上次見面的地方會面。

李傢翰把找到的東西一一展示給她，聳聳肩，道：“就是這些瞭。警方查證瞭醉酒、嗑藥兩項，是不是被人強迫或是別的可能，他們沒有找到證據。如今，麥小姐的遺體已經火花，想找到更多證據，恐怕是不可能的。”

陳星依突然想起，難怪馬彪不顧麥母反對，葬禮當天堅持立刻火化，如此，死無對證，一瞭百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