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住在一起，你會發現自由更美好。”

李傢翰賭咒發誓，鄭重道：“陳小姐，自與你在一起，我再不約會其他女仔。任她們閉月羞花、環肥燕瘦，在我眼裡，全是死物。”

陳星依咯一聲笑，“我不是針對你，你知道的，我念教會女校，傢風可謂保守。現在——總之，還不是時候。”

陳星依不反對情到濃時再有些親密舉動，那是自然而然的事。她念浪漫主義小說，讀到這類情節也臉紅心熱、蠢蠢欲動。隻是輕易不敢行動，這是幾千年沉澱在骨子裡的保守。

到西方念大學，周圍的女學生之奔放自在，更讓她大開眼界。她們多數十幾歲初嘗禁果，到現在已有相當經驗。

她們也知東方人保守，有些過於奔放的派對，是不請東方人參加的。李傢翰忽然正襟危坐，雖覺失望，對女友隻有更敬重。

越有難度，越激起人征服欲念。正如再險再難，每年仍有上千人登喜馬拉雅山，不知名小土丘誰愛攀。

“也好。我一向尊重女性意見。”

“多謝你。”

“怎麼是你謝我，一應服務，你皆婉拒，我沒有什麼值得謝的。”

“是該謝的。”

另有一席話陳星依沒有出口。

李傢的工人恐怕不太服氣服侍一位“陳小姐”吧。算什麼呢，某某人的女朋友，這是轉瞬即逝的名號。

名不正，則言不順。何必置自己於這種境地。巴巴地等一紙婚書，望眼欲穿地期盼早日正名。

“對瞭，”李傢翰突然想起一個話題，獻寶道，“巴黎舞會有一些眉目瞭。”

“快說來聽聽！”陳星依迫不及待。

李二公子得意地賣弄：“萬幸我有一個好大嫂！”

嘩——是她幫忙！

她與李傢緣分的開始，似乎是以參加李氏長子的大婚為契機。

陳星依腦海裡閃過穿婚紗的何雲霓的影子。極娟秀的大傢閨秀，很漂亮有氣質，落落大方。

倒也不必細說這種類似“我在大街上看到某某明星”的交情。陳星依洗耳恭聽這件事的進程。

原來數年前何小姐便應邀參加過名媛舞會。這自然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以何氏在香江和媽港的基業來說，收到這類邀約是理所當然的事。

實際上這類舞會太多，有心人死死盯住女眷們的豐厚妝奩，繪制五色夢幻世界，以男色引誘也不在話下，不小心甄別都不行。

總之，何小姐去瞭舞會，還結實瞭不少同期名媛。她們一直保持聯絡，這其中就有斯賓塞爵士的侄女。斯賓塞爵士不僅與英國王室關系良好，還與名媛舞會創辦人奧菲莉·雷努阿有非常緊密的私人關系，能得他金口玉言一句話，還怕大事不成？

這是不可輕易動用的關系，所以李傢翰求瞭大嫂很久，百般撒嬌賣萌。

“阿翰，那女郎你一定很愛她。”何雲霓說。

“她要我摘星星，恐怕也得試試。”李傢翰皺眉，故作被拿捏住命脈，一副委屈模樣。

李傢翰不太記得這位大嫂有特別大的情緒，似乎總是淡淡的，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透出一種冷豔。

他曾跟狐朋狗友笑言：“若要博得大嫂一笑，恐怕要效仿周幽王烽火戲諸侯。”

“她真幸運，有人這樣愛她！”何雲霓幽幽說。

“大哥數日前才送你大顆鉆石手鏈，大嫂，你不覺得幸福嗎？若說羨慕，全都會哪個女仔不羨慕你何傢小姐，李傢長媳。”

“你難得對我開口，我會盡力幫忙。”

李傢翰歡呼，激動到把大嫂擁在懷裡。那貴女臉頰現出一抹害羞的紅暈，對這憊賴小叔倒也沒有辦法。

大嫂那邊有一點眉目，二少爺趕忙跑到女友面前獻寶。

雷努阿女士倒也接受通融，隻是提出一個條件：找一位身份尊貴，有爵位和聲望地位的擔保人。陳星依來不及苦惱，那邊已經連人選都想好瞭。

於李傢，十步之內，必有人選。

如何需要十步。

他望住長嫂，眼睛裡有一簇小火星閃爍。

“大嫂，我的好大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記得何先生去年剛被女王封爵士！”

這樣的尊榮，連自傢老爺子都沒有呢——即便有，也不能讓老爺子知道，他費這樣的心思，隻為贏得女人歡心。

中國的老太爺們一向不認為這是正經事。

那何雲霓也真是好樣的，急人之所急，隻是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