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陳星依就被李二打橫抱起，輕輕放在沙發上。他的臉湊上來，很近很近。

“美色誤國，江山和美人，看來隻能二選一瞭！”

兩個人笑鬧著滾作一處。李傢翰突然想起那通電話。他坐起身來。

“阿星，警方那邊，你去做過證瞭？”

“嗯。”

陳星依也坐起來，想到李二一路風塵仆仆，到這裡連半口水都沒有喝。

她主動說：“喝咖啡嗎，還是紅茶。”

李傢翰選瞭紅茶。

陳星依用水壺接瞭純凈水，放到竈上，開瞭煤氣燒水。藍瑩瑩的火舌舔舐壺底，一下一下。陳星依心裡一動，想起在李氏大屋的那一晚，不覺有些臉紅。

“嘩，老式的煤氣竈，是古董瞭。”李二揶揄，“不太安全吧？”

他又在勾.引她搬去攝政公園附近的那處大屋。

這間公寓有五十個年頭，煤氣管道已經非常老舊，好在政府每半年都會派工人檢修，迄今——據房東太太說，還沒有發生過煤氣事故。

“每半年就有人上門檢修，不必擔心。”

李二又問：“跟警方溝通，還順利嗎？”

陳星依想瞭一下，“無非是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談不上順利不順利，實際上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抱歉，我應該陪著你的。”

“沒關系。我一個人去沒有問題。即便你去，也幫不上太多忙。”

“小人惶恐！”

她一向有主見，這一點，李傢翰從認識她時就知道。

可能從十多歲開始，李傢翰就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學習，隻有一個鐘點女工照顧他生活。沒有傢人在身邊支持，一方面他自己養成瞭非常獨立的個性。

另一方面，白人文化裡強調從小自立，他的同學們，不管男女，也多是我行我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個性。他們對人與人之間的邊界很看重。

“鄭三也太不成樣子。為瞭自己的公司，居然跑來對你提這種要求，下次見面，我要好好敲打他一番。還有，他自己擦不幹凈屁股，連累你白白受一場驚嚇，也實在讓人鬱憤！”

說話間，水已經燒好瞭。陳星依關瞭煤氣，在茶幾上的茶壺裡放瞭茶葉，醒過茶後，倒進熱水。

幹枯的葉子在沸騰的熱水中漸漸舒展，茶香味溢出來。

“算瞭，都是無頭公案。你要敲打他，也得等到我交瞭差，拿到尾款再說。”陳星依頗為狗腿地說，她把燙過的茶杯擺到李二面前，註入茶水。

呷瞭一口紅茶，她忽然想起那猶太系主任說的話：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那次萊蒙斯基也是借茶葉調.教她，讓她安分守己，該妥協時妥協，以換取未來的利益。

資本傢是有些兇惡，吃相欠佳，但她還不是在跟鄭氏做生意。

以前覺得李氏與馬氏達成秘密協議，陳星依那樣憤怒地鄙棄他們，現在，也隻覺得雲淡風輕。可以理解，甚至，可以效仿。

天下哪有大事，無非是一樁樁生意。她跟鄭氏做生意，卻不能要求鄭志明是孔老夫子，滿口仁義禮智信，並切實踐行。

“女士，切忌不要淪為資本走狗！”李二調侃地道。

“啊——”李傢翰誇張地呼痛，原來是陳星依突然低頭，在他小臂上咬瞭一口。自然不是撕咬的力度，淺淺一圈印痕很快消掉。

“資本走狗是會咬人的！”

李傢翰猛地翻一個身，把陳星依按在身下，陳星依本能掙紮，越掙紮越被他抓得死死。兩隻手臂都被他按牢。

他在她頸間埋首。

陳星依能感覺到他暖融融的呼吸，隻覺頸間癢癢的。她癢得難受，又覺氣氛旖旎，旖旎中有一種緊迫的危險。

她一動不敢動。內心又焦灼、緊張、沒有著落，但不至於危險到落跑。因為隱隱覺得危險之後，會有更大的補償。

李傢翰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靠近動脈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吻。

極撩撥，又極危險。

陳星依閉瞭閉眼，雙手握拳，腦海裡如過瞭一道閃電。

他在她耳邊呢喃：“小狗崽，攻擊獵物的時候，要咬這裡。”

陳星依能感覺到他吻過的地方有脈搏的跳動，那是動脈。

國中生物課上說：頸動脈血流速度正常值為50~80cm/s，也即是說，這裡的血管一旦受損，血液會直直地噴射出來。

李傢翰吻過，又輕輕齧咬她頸側的皮肉。不太疼，有點癢，陳星依覺得心間輕顫，禁不住嚶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