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絕後患自然是好。有舊情在，未必不複燃的。世間男女的愛情遊戲可是有趣得很。

鄭志明道：“馮小姐，不必賣關子瞭，把你的籌碼都擺上桌吧。”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要嫁給李二。從此，你可高枕無憂。”

她頸間尚有幾處泛紅手印，說這話時卻意氣風發，好似李二已是囊中之物。

鄭志明不覺輕笑，“那麼，馮小姐，你與李二早相識，這麼多年，你去哪裡瞭？這次若不是我順便幫瞭你的忙，恐怕李氏的生日宴都未必歡迎你。”

馮小姐倒不惱，她道：“鄭生，我們這樣的人，戀愛是一回事，婚姻是一回事。你不會不明白這道理吧。李二倦鳥歸林，我的出現是恰如其分。”

鄭志明道：“幾個億的生意，用來換一個女人，楊貴妃再生，也不至於如此吧。”

馮小姐道：“值不值得，自在人心。當然，鄭氏也可以繼續持股，你我私下立一紙協議，將來決定馬氏舢板行的經營權，你要支持馮氏!”

這個條件比先前那條讓步太多，所謂討價還價，一開始自然把要求說得高些，再妥協，對方心理上好接受的。

“可以。馮小姐，我答應你。不過，你最好成功，不然協議自動作廢。”

鄭志明並無全然把握掌舵馬氏舢板行，不過希冀在資本市場跑馬圈地，大賺一筆。馮氏既這樣說，答應她也無所謂。

“合作愉快，幹杯！”

馮小姐端起香檳杯，微笑道。

“幹杯。”

剛才還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轉瞬之間，居然合作愉快。

這邊廂合作愉快，陳星依也在跟新東主洽談。

數年前，陳星依親眼見過劉美雲本人。還是在李氏的派對上，好像是李太太的生日吧。劉美雲為嘉賓一展歌喉。

那時她已小有名氣，幾年過去，更是在香江樂壇紅得發紫。

這次見面，陳星依懷著見偶像的激動，心情忐忑，又怕過於激動，以致見面時語無倫次。

劉美雲約陳星依在九龍塘的一傢卡拉OK酒吧見面。那是她常去的地方，熱熱鬧鬧，總有人聲。

因為事先做過心理建設，陳星依見劉美雲時，尚能保持鎮定。

劉美雲塗紫色眼蓋，著一條金色流蘇裙子，身段玲瓏，衣料在酒吧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她本人也似乎帶一種光芒，卓然於人群之中，星味越來越濃瞭。

“陳小姐？”

“是我，劉小姐，您好，我是您的歌迷。”

劉小姐微微笑，氣質十分親和。

她們進瞭包廂。

“劉小姐，我聽說您在物色演唱會的服裝設計師。這是我的作品簿子，供您參考。”陳星依道。

雖然有中間人牽線搭橋，陳星依還不至於托大到什麼都不準備。

劉小姐接過設計簿，就著雞尾酒，略略翻幾頁，不置可否。

“劉小姐這次的演唱會是什麼主題呢，如果明晰主題，我會更有把握。”陳星依盡力爭取。

劉美雲道：“我之前唱甜歌、慢歌來的，新專輯有些酷酷的感覺，是風格的大轉型。所以在服裝上希望有所突破……”

陳星依專心聆聽，在旁應聲：“是，是。”在紙上寫下幾個關鍵詞。

記完筆記，陳星依道：“雖然知道歌曲還在保密階段，但劉小姐如果確定我為設計師，可否把歌詞給我過目，對於我汲取設計靈感會很有幫助。”

“這個簡單，回頭我讓助理發你。”

她頗驚詫，難道劉小姐已經確認她當設計師？

“劉小姐，你定我做設計師？”

劉美雲略略沉吟，上下審視陳星依，許是喝瞭雞尾酒，他眼神裡已有幾分迷醉的朦朧。

“陳小姐既然是鄭生信賴的設計師，我自然信任。不過我也要為歌迷負責，上一任設計師給我的方案，我就不太喜歡。這次換人，時間緊迫，更需審慎。我的歌裡有一首主打歌，不如，陳小姐給我一個服裝設計方案，如果過得去，我會正式聘用你！”劉美雲說得很直率。

陳星依心知，像劉美雲這樣，能坐上今天這個位子的人，除卻天資和運氣占比五成，大多是頭腦精明，懂得一步步為自己謀劃的人。

她手下也必然有頗多經理人士，但在選服裝這樣的事情上劉美雲能夠親力親為，足見認真謹慎。

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在拿到訂單之前是不可能給人傢試來試去的。拿一個亞洲服裝設計師比賽的獎項，已經不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這樣頗有分量的獎項，獲得過殊榮的香江的設計師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