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倒跑來充大尾巴狼。

陳星依微哂，沒有理會，她坐在沙發上，讓李二也過去坐。

“數年前，我與梁氏合作過一部電影。我參演的不過是個龍套角色，不過他還是註意到我。如報上登載，梁氏那時就有獵豔的趣味。初入此行的新人，既懵懂，又對行業裡的成功人物充滿瞭崇拜，是誘捕的絕佳對象。他試圖約會我，大獻殷勤。又因梁氏的特殊身份，約會需要去私密的場所，所以我答應去他傢中的私人影院，名義自然是欣賞和學習電影。”

說到緊要處，李二大氣也不敢喘。陳星依擡頭打量他一眼。他這個樣子，哪裡是不再感興趣。男人都有些毛病的，倒也不能指望手上有一個十全十美的。

她繼續道：“我們看瞭一會電影，他吻瞭我。這時候有女工人拿電話進來給我，是我媽咪，她頭痛，要我帶藥給她。於是我便告辭瞭。”

“這狗賊！”李傢翰攥緊拳頭，不過聽到沒有下一步動作，也算放瞭心。實際他跟梁嘉朗還稱兄道弟過，不過經過這件事，怕是老死不相往來。

“我有疑心過這通電話，不知為何媽咪像是知道我一舉一動。後來她親自找到梁氏，要求他斷絕跟我往來。梁氏是公衆人物，最怕豁得出去的小人物，所以他很痛快地跟我分瞭手，跑到國外去工作。前陣子，我們在一個小型慈善舞會上又見過一面。就是這些瞭。”

“嶽母大人真正有遠見，跟此人糾纏太久，一不小心，身敗名裂。”

僅僅共處半個鐘頭，她就已經得到她的教訓。陳星依苦笑。

梁氏現在成為衆矢之的，之前的廣告代言悉數被解約，新工作也被換角。不知還會不會有未來，三五年內恐怕不能翻身。

這都會雖然標榜自由至上，但如此萬花叢中過，還是刺痛不少人的眼睛。但人們又健忘，有一顆強心髒熬過去，未來誰也說不準。

“好瞭，我們回去吧。爹地應該快回來瞭，看我們兩個都在，又是這種氣氛，恐怕會多心。”

陳父康複後，全傢人的確多少陪著小心，怕他生氣，怕他煩憂。勢必要他做個安樂的彌勒佛，糊裡糊塗是延年益壽的。

李傢翰略覺歉疚，不管怎樣，太太肯把陳年舊事和盤托出，還是受瞭自己的壓力。多少有點壓迫的意思。

車上，陳星依道：“阿翰，我有一個企劃，想做一個內衣品牌，名字就叫citybeauty，都市美人。”

李二自然捧場：“陳氏制衣品類又要擴大瞭，阿星，你真正能幹！”

他又驚訝於太太的鬥志，本來焦頭爛額的處境，人會本能地龜縮，傢門都不見得樂意出。

“阮玲玉有一句‘人言可畏’。如今這都會關於我的評論大約是一隻現代狐貍精。”

“何必管別人怎麼嚼蛆，都是不相幹的人，不必為爭一口氣，刻意做什麼。即便什麼都不做，我們衣食不愁，還可以四處旅行，也可以過得適意自在。”

他竟忘瞭，是自己首先嚼蛆的。噯，男人！

“既有本事攀上李氏的二少爺，又與梁氏那樣的浪子有些交際往來。起碼，我作為女人的魅力是被認可的。雖然帶一點貶義。”

“當然，牌子不如叫陳妲己。名副其實！”李二又露出一副憊賴相。他側身吻太太的臉，司機阿偉隻充耳不聞。

“所謂美麗即權力。內心深處，年輕的女仔們何嘗不豔羨這種魅力。不知不覺，我成瞭領袖似的人物。不如讓我來為這些嫉妒又蠢蠢欲動的年輕女仔們設計內衣，最大可能地發揮她們的魅惑。讓她們以為穿上它，就可以施展魅力。”

李二尚在迷醉，聽不進太大段的話，“阿星，你隻說要我幫你做什麼？我全力支持你！”

“一筆無息借款。”

“嚯，算作投資都不肯？”

“NO!”

“那有什麼可說的，你要我的心，也盡管挖去。”

結婚前經濟分割越清楚越好。結瞭婚又不一樣，夫妻一體，自然可以劫富濟貧。

陳星依伸手作爪狀，目露猙獰，在李二心口撓一下。

“那太貴重，李二少一顆心值幾位數？我隻要一點小錢。”

“或許一文不值。老爺子身強體健，女友又那麼多，再為李氏添十個八個好兒郎應該不算難事。”

“你啊……慣會埋汰長輩！”

小別勝新婚，他們擁抱著，笑得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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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年過去，陳星依組瞭內衣設計團隊，如火如荼地進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