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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亭乐送(26)

作者:阿姨是阿怡 阅读记录


官傢本是宣瞭仕衡和仕豪一同進殿的,仕豪要廷哥兒跟著前去為將,而自己也願意從私庫出銀兩,這也是父親留在京中的原由。

可仕衡不知從哪來的薪資也從私庫出資,由自己的親傢驃騎大將軍鎮軍中。可大將軍年事已高。此行北野天寒地凍愴寒非常,而朝中又值扶新貴之時,廷哥兒父為從一品大員母為誥命,自為從七品是小輩裡可用的。

北野人驍勇善戰,於風霜雪雨的地界兒是極適應的。我們中都氣候宜人,也隻有兩月的嚴冬,如此戰士便吃不消瞭。因此糧草馬匹禦寒的衣裳便是最吃緊的,而此次去的將士足足有三十萬,這筆大額的銀兩仕衡是從哪兒來的?

我與母親閑時喝茶母親有談及此處,母親卻是歡大於憂,她飲完杯中的茶水後說道:“這回的戰事是爭功的好時候,我想仕衡定然是不會放過的,但沒想到他自露瞭。”

“母親為何如此說?”我不解。

“親傢是驃騎大將軍,收攏麾下的文官又都是禦史臺。而三司皆不歸附皇子麾下。”母親說及此處又是輕笑瞭一下,“你說他的財帛都是從何處去得?”

“收錢財授官職。”我若有所思又答,“或是私立鹽坊私開鐵礦還有炮坊。”

母親敲瞭敲桌子,轉頭看著我問道:“若是如此,官傢會如何?”

我瀲下眼瞼來應:“官傢清廉愛民,自用都不舍奢靡,若是如此自然是震怒。”

幾個侍婢早都被遣瞭下去,母親無遮攔的輕聲低語:“若是廷哥兒與北野談和得利,而仕衡怠慢軍情怒對廷哥兒,會如何?而他因此戰事得半邊兵權,又如何?”

我也不敢聲起,輕言道:“仕豪本就得官傢歡喜,仕衡如此隻要禦史臺稍有官員進諫重則廢太子,輕也是禁閉府邸收及權利。”

母親正回身子,緩緩地搖瞭搖扇子。

而因此事有變,父親便是要去揚州老傢一趟的。母親問我要不要一同去,我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

母親嘆瞭口氣:“說來,不論如何常蘊該年都是要說親的。”

“是嗎。”我不知如何說,說些什麼,隻覺得亂的很。我想起與常蘊第一次相見是我五歲的時候,他給我一頁我想念許久的糖畫芙蓉。他叫我喚他一聲哥哥,我不願,覺著他是個騙人的。長街那樣的長,如今又那樣的短,賣糖畫的老爺也不見瞭。

“他那日去瞭便是有瞭想法瞭。”母親開口勸慰我,“這是他選的,你還未定親,他還是能再做些什麼的不是嗎?可是他走瞭。”

我轉頭看著母親,問的認真:“母親,我可是對不起他?”

母親也轉過頭來看我,她眼帶無奈:“你並未對不起誰,他太心急瞭,也嚇到你瞭。”

並不是很銳利的言詞,她說的溫柔,或許是於此道她也吃瞭苦。她安慰我,告訴我如果不願去便罷瞭。

我默瞭片刻,想瞭許多與哥兒相處的點點滴滴,我想無論如何有始有終。像砸瞭簪子那樣的結果並不是我想要的,對於這麼久來說過於短暫草率瞭。我說我想去。

第二日雨便晴瞭來,可瞧著還是灰蒙蒙的。父親說想在老傢住上些時日,便叫早早上瞭車,下人也都備好瞭蓑衣鬥笠油傘。囡囡特拿瞭那把常蘊送的釉上著菊蠶面傘來,她說幾日未見常蘊有些想念他。

這話將我說的愣瞭神,茵姐兒過來扶瞭扶我的小臂,我稍覺有些著力的地兒。我問她:“常蘊走瞭,你可有覺著空空的?”

她仰瞭仰頭後才回:“是有些不同的,空瞭些。我也有些念廷哥哥。”

我對於常蘊的感情還是有些茫然的,但茵姐兒待廷哥兒是極明朗的,我問她:“你思念廷哥兒是什麼感覺?”

她深看我,似乎是知道我的意念:“他走那日,我想騎瞭高馬去追他。”

似乎不是,我對常蘊並不是那樣的想念。常蘊走的那日我沒敢送他,窩在自個兒的房裡悶著亂糟糟的想著許多,祖母的話,母親的話,常蘊砸瞭簪子後與我說的。

想著他是否是欣喜我,還是說隻是日常久瞭他念著我並不是欣喜我,或是覺得理解我知曉我。可他又為什麼給我那支簪子,又因我心傷將簪子擲瞭。

母親將錚哥兒交給瞭父親,而囡囡則給她帶著。我叫茵姐兒於我同乘,茵姐兒不知為何思索瞭許久才點頭。

車軲轆滾得慢,上回是驕陽清風和剝好的蓮子兒。今去卻是陰沉沉的天兒,茵姐兒那頭叫願兒取瞭一壺清甜的桃花釀來,我瞧她,她低頭給我倒瞭一小盅給我:“不會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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