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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亭乐送(44)
作者:阿姨是阿怡 阅读记录
而哥哥似乎近日忙的很,鮮少回傢像是常住集英殿瞭一般。回瞭傢也是往母親那處去請安,出來後是神色開朗的又往集英殿去瞭。
仕豪總送書信來,都是給母親的。他送完書信後最少會留半個時辰來陪我,我們就靠在小亭的小檻上面說話。我叫下人每日一清,但清早落下的枯葉便不要掃去瞭。
仕豪和我說瞭很多事兒,幼時於哥哥比騎射他初起彎弓,隻三次便正中靶心。官傢很欣喜,便賜他一把早時征戰用的長弓,那時候他才十一。
宮中有專育皇子的太傅,幼時太傅問儒傢與道傢何對何錯?皇子皆言道傢學說無治從性應是放任叫人不能從,而天下應是如儒傢畫圈為規有秩有序。
獨仕豪起身道,儒傢思想應廣而傳之,但道傢說法應是人應從心。何謂從心,應是做事從善行事無愧,不應貪戀世間物而不擇手段。於國應崇儒,於人應從道。
此話一出,師長站起身來道“是乃心根明凈,口若含蓮。”說仕豪心根知曉自己要什麼,說出來的話足以叫人信服。而這便是為帝王的品質。
而娘娘很喜歡她的大兒子,她的孩子剛被封為太子。這樣的話傳到她的耳朵裡,她有些忌憚仕豪瞭。
仕豪說他與娘娘並不相親,其實他是過繼給娘娘的。他的母親是虔妃,被文官以通巫蠱要官傢而處置。
官傢當年最寵愛的便是虔妃,賜她這個名號也是因她善術法通天命。但所謂三人成虎,當說的人多瞭,官傢恍惚虔妃是不是給他下瞭蠱。
官傢與太後並不親近,因為官傢並不是太後的親生孩子,是另一個妃子出的。而太後去的早,虔妃是太後的外甥女,自小因體弱,有個和尚說要送到廟裡去養。於是虔妃便通解簽,算卦,而正是這本事害瞭她。
仕豪說及此處,便閉上瞭眼。
我也是那日才知曉,母親自小與虔妃便是相識,和虔妃一起在宮裡大的孩子。而太後倒瞭,母親與虔妃便都沒瞭支撐的人。
仕豪說的時候有些難過,像是風吹動湖面泛起的波瀾一般。仕晗說他是個嚴肅又冷漠的人,如果說他和仕乾一樣從小就是皇後帶大的,又大小事宜都叫他歡喜想來也不會如此。
倒是還有件事見到仕豪我才想起來,蘊哥兒走後仕豪便常來見我,叫我心中的空落落都填滿瞭。但想起蘊哥兒,我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而那料峭的冬似乎要來瞭,那日下起瞭一陣的小雨。本是歇息的一日,被玉姐兒邀瞭去打馬球,卻是被這小雨生生落沒瞭興致。
玉姐兒本也是拾瞭空子才出來的,今兒個不用上朝孩子叫肖寺卿抱著,算是好生得瞭一日空。
“如此好的日子偏生叫著小雨耽擱瞭。”玉姐兒支著下巴磕在桌案上喪瞭氣。
我將手上的《礬山遊記》合上,揮瞭揮手叫來采兒。采兒低下身子,我附耳叫她去將壺拿來:“既如此便自行尋些好玩意兒,你我在這堂中投壺,又滴雨聲為伴,外頭吹進一陣好涼爽清風。多好。”
“還是你曉得我,從前在娘傢的時候裊裊就常來傢裡,每每想主意玩樂,她總說做飛花令。哎呦,我哪裡是做的這些的人。後來我出嫁瞭,她也出嫁瞭,我就不和她一塊瞭。不過她嫁得不好,嫁回瞭娘傢去,給地方的太尉瞭。”玉姐兒話很多,正如此與她一塊玩樂的就有許多。
然而我常年悶在屋子裡頭,相好的朋友無二兩,常來看的不是玉姐兒便是傢裡的姊妹。就是茵兒也常去聚會吃喝,我卻是收瞭帖子便壓在文書下頭瞭。
采兒將那兩耳的壺拿瞭來,上頭的色有些暗瞭。我起身去叫人將桌案撤瞭,露出臺子來:“若不是你來,我也難拿瞭壺出來,平常傢裡可不玩這的。”
玉姐兒也站起身走到我邊上,她坐下的椅子桌子也都撤瞭下去:“那是,我在傢中無趣瞭夫君也不會與我一塊兒玩這些。早時候他還是個與廷哥兒性情相仿的人,如今在大理寺坐久瞭,竟也與你傢紹哥兒一般無趣瞭。”
采兒將手上的白羽箭端在盤子裡,上來兩個小仆立在壺兩旁等著。邊上的案幾上又擺瞭些個
我與玉姐兒各拿瞭支,我在那對準壺心邊道:“唉,如今朝堂上哪個公子做瞭諫臣不是這般的。”
“還好廷哥兒從瞭軍,不然怕是與你傢哥兒我傢夫君一般瞭。”
我對壺的時候玉姐兒的箭已然落瞭貫耳,我忙將手上的擲出去,卻是堪堪擦過壺口橫在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