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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亭乐送(55)

作者:阿姨是阿怡 阅读记录


我穿堂進去,祖母在常蘊的床前低著頭抹眼淚。往前慢慢去,常蘊已然醒瞭,半闔著眼喘氣。

“阿卿。”見到我來,他伸手想觸及我。

我微微垂瞭垂眼瞼定在那裡,常蘊放下手,還是帶著淺淺的笑與我說話:“我是想那時候和由生常在那處玩耍。”

似乎是欲蓋彌彰,他說的話讓我張瞭張口,可是說什麼不知如何是好。

“叫樂丫頭與你說說話。”祖母拍拍常蘊的手扶著床欄起身。

幾個婢子上前扶著她離開,比我年長的幾位親眷也跟著祖母離開瞭,整個屋子空瞭許多。

我往常蘊的床前去坐下,他眼含笑意看著我,伸出一隻手搭在我撐著身子的那支手上。我沒收回手,由他輕放在上頭。

“多謝你請三殿下讓老禦醫來。”常蘊看著床帳的穹頂,話語清若微風,氣若遊絲,似乎還未恢複過來的樣子。

“纏潺是個極好的姑娘。”我與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話,“你去找她說的那些話我都知曉瞭,你這樣是叫姑娘難堪。”

“既你知曉瞭,我想你也知我心。”常蘊收回手來,搭在被褥的裘皮上。

是孽債,是桃花亂,我深吸一口氣與他說:“你這是被我牽絆,這隻叫我為難,難堪。”我轉頭正視他,這回是真真正正的面對他。

他也轉過頭來看我,身子往上頭坐瞭坐:“你喜愛仕豪?”

“我喜愛他。”我與他落下的最後一個聲兒重合,是急迫。

他閉瞭下眼,苦笑一聲:“於我這你也是難熬,我這段時日迷瞭頭腦,叫你難做瞭。”

我未多說,起身就走,也沒回頭。他有叫瞭我一聲,不是阿卿,不是樂兒,是旦卿。

我回瞭院子便沒再出去,吃食都是叫采兒去給我取來的,我不欲出門去見誰,多說也是心煩。

再者就是我給仕豪寫瞭信,他也常回信與我,他也告訴我趙衍廷已辦妥關外的事宜,過兩日便可回京。

這叫我又想起他,我本欲忘瞭這些的,可這湘像紮在心中的軟刺,叫人拔出來疼,不拔出來癢。

而父親也在常蘊婚前五日到瞭。

趙衍廷回京複命,太子被廢封勉王,封地泗水,擇日啓程。太子位置一下子懸空瞭出來,羌渠王仕乾被皇帝召回京都。

而趙衍廷這湘事宜辦的十分妥帖,且說仕衡從中作梗叫他派兵與敵軍正面沖突,而後放兵力又叫他給撤退回去。

於是趙衍廷被擒,可在北野人卻不拿其來做要挾。

仕衡那湘倒是急瞭,再是幾日未有敵軍沖突進攻,再幾日趙衍廷毫發無損的回來,同時北野撤兵,派人與朝廷談和。

而北野來談和的是大首領的第五個孩子,是最小的叫崇關北。

皇帝叫趙衍廷帶著崇關北在京都遊玩些時日。

但仕豪說趙衍廷過兩日要到揚州來,他便不便去瞭,要禮待崇關北。

於是,在常蘊大婚前日我見到瞭趙衍廷。他與大哥策馬而來,那兩匹馬兒到瞭便是前膝找地累的跪瞭下來。

大哥與趙衍廷也是風塵仆仆,發絲淩亂有些飛揚。我正與囡囡在門前才是剛好見到他們,這湘便叫采兒去請母親祖母。

母親祖母匆匆將兩人迎入內,外頭遊龍石橋邊放瞭無數的蓮花燈,盞盞還未點上。囡囡脫開我的手去取瞭一盞來,蓮花燈芯是囍字平鋪的一塊方蠟。

“許久未見我,可曾念及?”趙衍廷在我身側側頭悄聲與我說。

我低著頭,垂下眸子不敢看他,也不應他的話。

他輕笑一聲,沒有再問什麼。是輕浮瞭,或許是那日後他不似從前那樣拘束,想說便說瞭。

婢子帶著哥哥與趙衍廷去各自的院子梳洗,母親與祖母則還是在前堂忙碌。有許多當下要辦的事兒,到明日能應上的。

他們到的時候是正午時分瞭,采兒拿來明日要穿的衣裳時候說兩人跑馬便未停過,到驛站無論遠近都要換馬,途中有兩匹至驛站便倒地瞭。

難怪兩人入院瞭便不見出門,怕是已然累的睡去瞭。

下午的時候茵姐兒來找我,給我帶瞭她做的花茶,似是賠禮。又與我說瞭許多的話,我看著她聽她說。

她是個很聰明的人,進退有度,可做事總是叫人摸得到痕跡。

夜裡小廝和婢子都將橋上的蓮花燈點上瞭,這燭心是特制的,能燃很久。那花燈一盞盞的放的湖心,囡囡也將她白日裡取得花燈放瞭去。彎月湖,流暖湖,白茶湖,都點瞭,各湖約是十盞燈,求的是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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