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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朱雀(33)

作者:昭邑 阅读记录


沒有暗器毒粉,盒子裡,安靜地躺著一張鬼面具。

拾風雨忍不住雙手顫抖,直覺不好。

晉王果然氣急,窮奇衛是他手裡的利劍暗器,此時卻被懷王得知,懷王若是告他個豢養私兵,他豈不是隻能造反瞭。

“殿下,來人還說,懷王有句話帶給殿下。”下人開口戰戰兢兢說道:“他說……惡人惡犬,視人則以純良。若某日面具一落,隻能藏於倉廩或棍打絞殺,再難……”

他還沒說完,李冶哈哈大笑,癲狂般揚起桌上的茶壺茶杯猛地砸向地上,瓷片飛濺,一地水漬。

拾風雨匍匐在地,面具為他擋住瞭飛濺的瓷片,可裸露的脖子還是被瓷片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混著水漬緩緩滴落。

屋內人人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動作。

“滾!都給我滾!”李冶怒吼。

衆人仿佛聽瞭天籟,躡手躡腳奪門而出,生怕他再下殺令,小命嗚呼。

屋中隻剩李冶一人,他大笑幾聲,又將桌上的筆墨揮瞭一地,氣得雙目微紅,青筋暴起。

這個李準!早年也不過是寂寂無名之輩,得瞭幾次父皇青眼就妄想與他抗衡,這回抓住瞭窮奇衛的把柄,竟膽敢向他挑釁,說什麼惡人惡犬,分明就是諷刺他陽奉陰違,暗示他面目一露必然被父皇處置。

自古成王敗寇,既然李準下瞭戰書,那便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但如今還有一事要處置,他拿起鬼面具翻過來看,面具背面刻著小小的“十”字。

“來人!來人!”他喊道。

“速速捉拿阿十,如有反抗,就地格殺!”

拾風雨被趕出來後分秒不敢停留,一路溜到馬廄牽出快馬,馬匹嘶鳴、跨過街巷,徑直沖出城門離去。

果然,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便有另一名鬼面人追瞭出來,但鬼面人怕身份暴露,不敢在京城公然縱馬,為拾風雨爭取瞭時間。

城外,鐵蹄揚起塵土飛揚,過路的人紛紛躲避。

兩人皆是寶馬良駒,拾風雨回頭看看,追兵還遠,但要想甩掉是難上加難,此行恐怕兇多吉少。

隻聽嗖的一聲,一隻袖箭破空而來,他來不及躲閃,箭直直插進後心,疼痛感席卷而來,後背頓感溫熱,是血染瞭出來。

還好馬兒沒有受驚,奮力揚蹄,速度絲毫未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他失血過多昏死過去,還是隻能任人魚肉。

他故意放慢速度,等人追來。

不多時,馬蹄聲逐漸清晰,那人喊道:“念及往日同僚情誼,袖劍故意射偏,現在停下饒你不死。”

拾風雨咬咬牙,右手偷偷攥緊劍柄,橫豎都是一死,豈能在此刻束手就擒。

他回過頭,一副認命伏誅的模樣,虛弱地說:“多謝。”

鬼面人打馬靠近,正要卸下他的佩劍,拾風雨拼盡力氣,劍鋒出鞘,寒光射人,一劍斬向對方馬頸,馬吃痛嘶鳴,噗通一聲頹然倒地,鬼面人也隨即翻倒在地,一條腿壓在馬下難以動彈。

拾風雨勒緊韁繩,輕笑著說道:“情誼已還,互不相欠!”說完便馳騁而去。

拾風雨向著裕州風雨嶺的方向疾馳,後背的傷口牽動他的神經,不僅劇痛難忍,眼前更是一陣一陣的眩暈,隻能靠著求生的信念和毅力堅持,整整跑瞭一天一夜,終於昏死在泥草屋前。

花錦怡的腿勉強可以落地行走,這日正在屋中換藥,隻聽見院子裡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莫非是薑恭回來瞭?

她連忙穿好衣服,拄著拐杖出去查看,隻見一匹駿馬匍匐在地,正呼哧呼哧地喘氣,旁邊,拾風雨後背滿是鮮血,已經暈死過去瞭。

她顧不上腿上的傷口上前扶他,可是昏死的男人格外沉重,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馬匹的呼吸聲急促,不停地打著響鼻,仿佛在催促著花錦怡,她心裡更加焦急,兩手抓緊他的腋下,三步一歇地將他拖進屋裡。

揭開鬼面具,拾風雨臉色慘白,嘴唇幹裂,腦門滾燙,後背還插著一截弩箭,血液糊在衣服上,早已經幹涸。

她用水潤瞭潤他的嘴唇,發現他眉頭輕皺,好像還有意識。

“拾風雨,能聽見我說話嗎?”

拾風雨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救他的人果然是期盼的女子,放心一笑,又昏死過去。

傷口再不處理隻怕會越來越嚴重,花錦怡撕開他後背的衣服,握住弩箭猛地一拔。

頃刻間鮮血迸濺,還好之前拾風雨留給她的止血藥粉還剩一些,她反複擦拭、止血、上藥,總算將傷口處理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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